他只是舍不得。
没分手前,再累,再苦,他想到还有个小女孩在某个地方等着自己,就不觉什么。
可分开了就不能多想,想多了,都是她未来老公是什么样的,又想到也许等他常住在二连浩特,某天回北京探亲,在镇上碰到她,牵着个和她一样漂亮的孩子,或是小腹微隆在孟小杉饭店里吃饭,两人遇到了……
相视一笑?他做不到。
也不能要求他时时境界那么高。
每每想到她会和别人结婚,他就会心存不甘,觉得自己可笑,多年奉献青春倾洒热血,自己的小女孩却嫁作他人妇……当然这种偏激想法不能有,所以对归晓这个女孩,多一分都念不得,会不平衡,会心生抱怨。不对,也不应该。
一年想那么几次就够了,真不敢多。
一个是大病初愈,一个是两夜未眠。
足足睡到下午三四点,起床了,路炎晨出去了一趟。
归晓在洗手间对着镜子照了老半天,东摸摸西看看,看路炎晨手重的时候留下的印子,还真不少,昨晚倒没被弄疼的印象了。门响时,她马上将衬衫弄弄好,从化妆袋里往出摸唇釉,在唇上淡淡扫过去。路炎晨肩抵到门框上瞅她,她倒像偷学化妆的小姑娘似的,更不自在了:“你别看我化妆……”
“队里人,想见见你。”
归晓傻了:“见我?”
“你不是要和我结婚吗?”路炎晨淡淡一笑,“他们想见见嫂子,这次走,估计就没什么机会再见了。”
归晓想到那晚,那晚在那个酒吧:“不是……见过了吗?”
“上回你气势汹汹的,没发现他们都怕你,不敢过来和你打招呼吗?”
哪儿有气势汹汹:“是你凶我,我才凶回去的。”
路炎晨一笑:“去?还是不去?”
满满一副混不吝的样子,意思摆明了,去也要去,不去也要去。
归晓抿了下嘴唇,让颜色在嘴唇上铺均匀了:“……能穿裙子吗?”
路炎晨眯了眼。
“我穿裙子好看。”归晓解释。
他很想说,你知道外边现在多少度吗?
但看她微微翘起的睫毛和那双忽闪的眼,想了会儿,也觉得没什么,姑娘爱美就让她美去,再美得超凡脱俗也是自己老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