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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置好禁制的轩辕墨看着方霄被冻得有些发青的脸色,淡淡一笑,指尖一弹,一缕灵气包裹在方霄身周,他一指搭在轮回上,跟方霄面对面地盘坐在地上。眨眼间,一个高大的躯体出现在他们的旁边。正是轩辕墨的本体。那躯体一出现,周围的空气,被一下子挤压得一分不剩下。方霄顿时觉得自己的血管里的血流,不受自己控制,随时要爆管。她原本被冻得铁青的小脸上,一下子出现百十道细微的裂痕。
轩辕墨拖着残破的灵魂碎片,离开了上官志允的身体,钻入到轩辕墨的本体里。看到方霄那小小的身体,眼看就要破碎,皱着眉头,拖出她的魂魄,把她的身体抛入到轮回珠里。
方霄吐出一口气来,刚刚的感觉,让她的灵魂都颤栗不已。一种随时都会烟消云散的感觉,一直萦绕在心尖。冥冥中,一个声音在告诉她,只要她肯放弃自己的身体,她就会得到解脱。可是,一个来自她心底的声音告诉她,不能那样做,那样做,她会后悔终身。于是,她坚持着不肯放弃,直到轩辕墨把她的身体抛入到轮回珠里,她才长出了一口气。
“你有自己的神体,为什么还要那副弱小的身体?”轩辕墨不满地问道。
“我既已转世,那么前世的事情,就不再与有我关系了。今生的身体,是我的母亲辛苦十月怀胎予给我的,我怎么能轻易抛弃。”方霄淡淡地回答道。
“照你这么说来,我那三具躯体,都应该好好收藏起来,才不会辜负父母之恩?你前世的身体,也是你的母亲花了上万年才养育出来的,你还没报答她,就丢掉了那具躯体,不是更不应该?”轩辕墨冷笑一声,问道。
“前世的事情,在我死的那一刻,就已经了结,前世没珍惜,这一世,我很珍惜我自己的身体。”方霄扭过头,不想看轩辕墨的脸,那样会让她难过,因为,那张脸上,有着柯良的影子。
“现在要怎么做,才能更快地帮你融合魂魄?”方霄不想提那些事情,干脆把话题叉开。
“上次是处做的,这次还怎么做。”轩辕墨也没再提前世的事情,他手一招,五颗新收回来的轮回珠出现在他的手上,手一抖,五片破碎的魂魄飘在他们眼前。轩辕墨推了一把方霄的魂体,让她站在了那五片破碎的魂魄中间。然后,自己也飘了过去。方霄身体不受自己控制,飘到破碎的魂魄中间,一个不小心,碰到了其中的一个破碎的魂魄上,那块破碎的魂魄立刻粘在了她的身体上,从她的身体里抽取出一丝魂力。方霄只觉得身体像是被一股电流擦过一般,身体微微抖动起来。这一抖动,又一缕魂力被抽了出去,另一块碎片,也沾了上来。方霄只觉得通过身体的电流加大了一倍。她几乎站立不稳,同时,其他的碎片,包括轩辕墨的那块最大的碎片都一起粘了上来。从方霄的魂体里,抽取魂力,快速融合。有方霄的魂魄在中间起了粘合剂的作用,很快,那些灵魂碎片就相互有了感应。而被抽走了大半魂力的方霄,却是被挤了出来。她大口喘着气,看着眼前的奇异景象。原本都是淡淡的白色透明碎片,此时相互挤压,相互融合,竟发出了五彩的光芒。甚至有雷电环绕其间。眼着着它们翻滚,藕断丝连一般分分合合。期间,方霄两次被拉其中,又被抽取了一部分魂力后,她只觉得眼前一花,被抛出了轩辕墨的身体,回到了轮回珠里。
她看到躺在地上,那布满裂纹的身体,心中就是一痛,这可是自己用了三十几年的身体,可不能就坏在了这里,她的那具神体,还不知道被抛在了哪里。没有了身体的魂魄,根本就不可能单独存活。就算是她灵魂强大,也不行。
她拖着疲惫的魂体,向自己的身体飘了过去。只是,她躺进身体后,却不能跟身体很好的切合,居然不能钻进识海里了。进不了识海,她就不能控制身体。她的身体,很快就会衰竭,那就会进入到医学上的死亡状态里了。这可不行。她拼命地钻进识海里。识海的外面,却像是有一层厚厚的墙壁,把她挡在了门外。
她可不愿意就这样死去,她还想回到地球上去看看朋友,师尊对她那么好,她还要替师尊找到真正的九玄门,她还没找到灭九玄门的凶手。她还没修练到最高境界。她想站在最高峰上看看这个世界。壮壮,踏云,妞妞,小狼,吞境兽,它们都还那么小,若是她不在了,他们怎么办?方霄把自己变成一根尖针,拼命地往里钻。终于,那厚重的黑墙,被她钻开了一个小孔,她挤进了识海里。可是,这个四四方方的小黑屋子,真的是她的识海吗?怎么一点光都看不见?
方霄拼命想睁开眼睛,突然,厚重的压力,让她趴在了地上。耳鼻口,七窍都流出红色的血来。可也正是流出的血,融入到周围的黑暗里,她猛然睁开了眼睛。终于,她又能看到外面的世界了。
方霄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几次用力,都没能坐起来。她干脆还是躺在了地上。轩辕墨此时也进入到了轮回里来。而他现在的身体,则是用回他的本体。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方霄,轩辕墨开口说道:“你现在的身体,已经不适合你现在的魂体了,不如,你先做我的轮回的器灵,反正轮回也吸收了你全部的神识,你若是和轮回融合起来,应该没什么问题的。”
“我若是成了你的器灵,等哪天,你真正的器灵回来,我是让贤呢?还是把它干掉?”方霄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苦笑来。
“它,应该回不来了。”轩辕墨淡淡地说道。
“过不了多久,神器应该还会自己孕育出新的器灵来的吧?你又何必这么着急呢?”方霄可不愿意做一个任人为主的奴隶。
“即使我答应让你离开,你也和轮回分不开了。你的这具身体,过不了多久,就会自行消散掉。这是对破坏轮回神器的责罚。你最终只能成为轮回神器新的器灵。你逃不过神器的捕捉,何况,你的神识已经全部被神器吸收,出了神器,你也不能再修练了。”轩辕墨沉声说道。
方霄一惊,她认真地回想那段记忆,并没有对轮回的过多表述,所以,对于轮回的这一点特性,她还真是不知道。方霄咬着牙,看着轩辕墨,说道:“我帮你补全魂魄,找回轮回,就已经两不相欠了,你不要太过分。否则,我宁愿自毁元神,也不会做你的器灵。”
“你自毁元神,就会全部变成轮回的养分,只要你消失,就会有新的器灵重新被孕育。我只不过需要多等一段时间而已。只要你不消失,这新的器灵也是不会产生的。”轩辕墨冷漠地说道。那意思,就是你死也好,活也罢,我都不在意。
方霄只觉得心底一阵钝痛,那种钝痛,迅速地蔓延向她的四肢,让她痛得快要说不出话来。而就在她痛得喘不上气来之时,轩辕墨突然抱着头,蹲了下来,眼睛里的光,明灭不定,嘴角也溢出一丝血来。他大叫一声,手指从眉心处,牵出一缕残魂来,丢了出去。方霄睁眼一看,眼泪涮涮地掉了下来,因为,她看清了那被丢出来的人的面貌,正是柯良。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方霄连滚带爬地扑向柯良那几近透明的魂体,双手捧着飘在半空的柯良,哽着声音说道:“阿良,你怎么跑出来了?快回去,否则,你会消失的。”
“放心,我的魂体,想要消散,可没那么容易。”轩辕墨咬着牙,站了起来,他捂着额头,看向柯良的魂体,恨声说道:“既然你那么喜欢这个女人,那就跟她呆在一起吧。轮回里的魂印,我就选你了。”
柯良的魂体却是没有回答,只是挡在方霄面前,不准轩辕墨靠近她。轩辕墨咬牙看着柯良的魂体,说道:“她要么死,要么做器灵,否则,轮回永远回不到颠峰时的状态。我现在已经恢复半神体,只需要休养一些时日,就能冲关神坛。你难道不愿意跟我一起走向那最高的殿堂吗?”
柯良的魂体闪了闪,却是坚定地挡在了方霄面前。
轩辕墨恨得牙齿咬得咯咯做响,说道:“就算是我肯放了她,她也走不了了。现在她的神识已经跟轮回融合,她出去了,也只能是一个比凡人还要弱上几分的凡人了。而且,她的身体只是肉体凡胎,里面已经破败不堪,生机断绝,就算是大罗神仙下凡,也不可能让她活过来。我可没办法让她的身体重新恢复生机。”
柯良的魂体突然淡了几分。轩辕墨眼睛眯了起来,他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抬手打出一道魂力进入到柯良的魂体里,他闭了闭眼,说道:“你难道就为了这么一个女人,要跟我两败俱伤,值得吗,你难道忘记是谁让我们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好好好!算我怕了你了。你先暂时在轮回里将养,我替这丫头找具合适的身体,让她夺舍好了。”轩辕墨只觉得神识一阵疲惫,不得不暂时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