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滨是个糊涂蛋,闻言竟没发现什么异常,却也心知此事干系重大,不想以身犯险第二次,犹豫着道:“那药难配,还得避着人,实在是没有了。”
双瑞闻言立刻变脸,冷笑一声道:“咱家明白了,您这是看不起丹若姑姑呢,也罢,等我回头和她说了,是好是坏你自己掂量着办!”
他说完也不多留,一甩袖子直接往外走去,孙滨一时被他唬住,左思右想,赶忙跟了上去:“别别别,别,公公留步!”
丹若可是得脸的大宫女,若在婉妃耳旁嚼舌根,他还有的活吗?
孙滨从袖子里掏出几块碎银,笑着塞给双瑞,同时将一个油纸包着的、半个手掌那么大的药包悄悄递过去:“公公,还劳烦您多说几句好话,这药我实在没了,只这么点了。”
双瑞接过银子,心道这人真是个糊涂蛋,这么好骗,轻咳一声,故作姿态的沉声道:“上头主子说了,管好你的嘴,不该说的别乱说。”
孙滨这种话显然听了不少,忙点头应了,若不是旁边还有人经过,只怕他还得拱手作揖。
双瑞连蒙带骗,这才离开,然而刚走出太医院没几步,他不知想起什么,悄没声往身后看了眼,结果发现孙滨正躲在门后偷看自己,几经思索,脚步方向一转,朝着景和宫的方向而去。
孙滨跟了小半路,见确无异样,这才离开。
简宿涵倒没想过双瑞办事如此妥帖,接了他从孙滨手里忽悠来的小半包药,叫余长春过来查验,却没想到竟是药性极猛的绝子药。
余长春道:“回月婕妤,这里头的红花、生乌草、水银、巴豆、益母草都加了十足十的量,孕妇浅尝便致小产,用量多了,日后只怕子嗣艰难。”
简宿涵心中也猜到了七八分,目前宫中有孕的唯有锦常在,自己充其量就是个混数的,这药还能使在谁身上,外间流言蜚语满天飞,只怕来者不善,届时锦常在的胎若没了,首当其冲便是自己的祸。
简宿涵阖目,飞速思索着什么,片刻后才道:“上次让你配的药,配好了么?”
余长春从袖中拿出一包指甲盖大小的药递给她:“回月婕妤,已配好了,此药催动血气,万不可过量,这些日子微臣且开几副方子止住您的月信,对外只说是安胎药便罢了。”
简宿涵接过来,无声攥紧,心头突突直跳。
婉妃,婉妃……
是了,这女子从前的盛宠被自己夺来,怎么可能甘心泯然众人,原来早就在暗地里动手了。
简宿涵已确定幕后黑手就是婉妃,但要一举扳倒她,绝非易事,皇帝这么些年的宠爱也不是白给的,纵做了错事,只怕也会顾念旧情饶过几分,俗话说斩草除根,简宿涵要想一个万无一失的法子,否则婉妃日后反扑,自己性命堪忧。
许久后,她才有些疲劳的轻叹了口气:“余太医回吧,顺着小道悄悄的,莫让人瞧见了,日后还得劳烦你。”
“月婕妤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