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害

这幕落在不远处的莹昭容眼里,便是简宿涵为着今日自己撞伤她的事在向皇帝告状,不由得轻笑出声,

“还当她有多能沉的住气,原来这就按捺不住去告状了,蠢货。”

告状也分方法,简宿涵这种无疑是最笨的。

莹昭容睨了眼身后的侍女,无声勾起嘴角,看起来心情甚好,

“走,去景和宫,月容华今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贬低婉妃娘娘,咱们自然是要好好去说道说道的……”

她说完略微挑眉,

“正好皇上也要去的。”

莹昭容刻意加快速度先皇上一步到了景和宫,皇帝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二人的谈话声。

“……我说婉妃姐姐身子不适,所以不能来请安,谁曾想月容华刻意贬低您,口口声声说内务府选上来的宫女都是身子强健的,还说你过惯了别人伺候的日子,怕是得了富贵病,还是多出来走动些为好。”

莹昭容说着很是委屈的啜泣了一声,

“今日嫔妾不小心将她撞了一下,本也是无意,赔礼道歉了,可月容华却是不依不饶,说日后左不过留条疤的事……这不是存心羞煞嫔妾吗?”

婉妃闻言几欲将一口银牙咬碎,出身是她的心病,就因为出身卑微,这么多年她都只能屈居妃位,无论旁人面上对她多么恭敬,哪个不是背地里横眉嗤笑的。

“她好大的胆子——”

婉妃直接将桌上的茶盏尽数挥落,气急了又哭,伏在枕头上泪流不已,

“就因为本宫出身低微,所以活该让她侮辱么?不如死了干净,省得日日让人戳脊梁骨!”

皇帝脚步顿在门口,再没前进半步,他负手而立,无意识的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阖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正当吴庸想出声询问的时候,却见皇帝倏的转身,大步离开了景和宫。

后来雨势渐大,简宿涵衣裳到底还是湿了半边,回宫之后知夏想伺候她更衣,却被推了出去,

“我自己换便是,你们在听雨亭烹壶热茶,再上几碟点心,一会儿我要过去的。”

简宿涵坐在铜镜前褪了衣裳,白皙的肩膀上赫然有几道红色的血印子,已经破皮微微肿胀,结了层薄薄的血痂。她视若无睹,拔下发间的簪子,用花面对着蜡烛烧了烧,然后往伤口上不轻不重的又划了一下,肉眼可见的,几道浅色的血丝慢慢浮现了出来。

将簪子重新戴好,简宿涵往臂膀上缠了圈纱布,又换了身浅粉立领绣白鹤青松的上袄,下身穿了件灰蓝织羽纹金面百褶裙,这才走出去。

漪澜殿中有一听雨亭,简宿涵最喜欢在那里放张摇椅,然后躺上去慢慢的晃啊晃。有细密的雨声响起,滴滴答答的打在荷叶上、水面上,泛起了一圈圈的涟漪,桌上的紫泥小壶咕嘟咕嘟冒着热气,茶香在空气中氤氲散开,无端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