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道:“夏维连。”
那人一连串问题,例如问我的职业,出生的年月日,父母的姓名,过去十多年干过的事,我一一以早拟好了的假资料对答。
接着是一片令人难受的沉默。
我知道他们是无法从答话中找到我的破绽。肯定我是否隐身人是最关键的环节。在他们的立场,若是误中副车,让真的隐身人逍遥在外,他们的危险大得难以估计。
刺目的强光使我看不到他们的表情。
一把冰冷若利刃的声音道:“是不是他?”
我心里一震,这句话并不是向我说的。
一阵静默后。
那冷若利刃的声音再道:“我呢?”
我心内冷笑,刹那间明白了一切。老积克和黑山也来了,而这冷若利刃的声音便是纳帝。
刚才问我一大堆话,是让只听过我声音的第积克和黑山辨认我的声音,看我是否隐身人。
他们行了错误的一着棋子。
虽然我看不见老积克和黑山的反应,但可肯定他们在摇头表示不是。
洛马叔叔是个精擅语言的人,他教晓了我很多不同的语言,所以我才听得懂西西里土语。他也教晓我说带着不同乡音的英语,和如何改变自己的声线,所以我和老积克及黑山通话时,用的是有浓重爱尔兰口音的英语和另一种声线,这一着现在成为了我的救星。
又是一阵沉默,我感觉到暗影里十多名穷凶极恶的人的失望,而且我一直表现极佳,更使他们怀疑我是否隐身人——国际上最负盛名的职业杀手。
一个苍老威严的声音,以西西里土语淡淡道:“将他关起来,三天后我们便知道他是谁。”
横渡连耶也来了。
同一时间我有若被人在胸中重击一拳,姜是老的辣,只要三天内没有人到那邮箱取走黑山寄给我的有关纳帝的资料,他们便可从而推断隐身人已给他们捉了起来。
而我就是隐身人。
接着我给他们以黑眼罩蒙着眼睛,又以耳罩封着又耳,手足仍在紧绑下,将我抬往另一处所。大约三分钟后,才被放在一张柔软的床上。
我眼见是一片漆黑,耳里只是嗡嗡的空气滚动声音,我甚至不知旁边有没有人,更听不到开门或关门的声音。
我视听的能力均被褫夺了。
审非常厉害的手法,只要有一个录像机的镜头对着我,由专人二十四小时轮流看着我,再以少量流质的食物维持我的生命,那即管我是成吉思汗再世,也将无所施其技。
而且这一着,将把人推进到不能忍受的痛苦境地。突然间失去了视听这两大功能,一个正常人将再不能如常地思索,他的意志和坚持将会完全崩溃,硬汉也要屈服。
这是比任何酷刑也要严厉的酷刑,同时也可藉此推出假若他们发觉我直的不是隐身人,便会将我放走。又因为我实质所受的肉体伤害并不大,就算报警也不会受重视。正确来说,应说是给予他们买通了的警察不加重视的藉口。
不要以为黑社会分子定是残忍好杀,草菅人命,那只是不入流角色的所作所为。
洛马叔叔曾说过:“真正的职业好手,只在与业务利益有关下,才会杀人。”
所以只要有人在三天内,将那寄给我的资料拿走,我便可重获自由,而且比以前任何时刻更有机会杀死纳帝或横渡连耶,当然包括黑山和老积克这两名背叛我的人。
但我怎样才能逃走?
在这种处理下,敌在暗我在明,主动权完全在别人手里。
我唯一听到是自己的心跳声、脉膊声,和体内各种平时全无所觉的声响。
“叮叮咚咚!”
我浑身一震,美丽动人又亲切无比的琴音在我密封的耳内奏起。
第六章 智脱险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