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机会?这是可以踩在李稷头上大鹏展翅左右横跳的机会!
乔安二话不说抓住时机,大声说:“大哥!我想吃江南的松鼠桂鱼,吃西北的大烤串,吃北边热滚滚的铁锅炖,吃沿海冰运过来的新鲜大黄花鱼。”
李稷眼皮子都不眨:“吃。”
乔安眼冒星星:“我要江南织造的丝纱锦缎裙,要翡翠玛瑙黄金珍珠做的朱钗簪子,要各种漂亮的胭脂水粉和西域进贡的彩绘毯和香膏。”
李稷放下碗,看着她说:“要。”
乔安豪气冲天:“我还要海边别墅,终南山半山大庄园,还要在京城买一套十进的大宅子!”
李稷微笑着点了点头,温声问:“买,都买,还要别的吗?”
“其他的暂时还没有想到。”
乔安意气风发,大手一挥:“先把那巨苦的破药倒掉吧!”
李稷:“好,先喝药。”
乔安:“”
乔安怕他听错了,强调:“我不喝药。”
“药得喝。”
李稷摸了摸她的头,叹了口气:“瞧瞧好好的孩子,都说起疯话了。”
乔安:“”
乔安还没从梦想破灭的真相中回过弯来,呆呆看着他:“你是不是在骂我?”
“是啊。”
李稷慢慢收敛起笑容,神色淡淡,语气平常:“早点喝了药,好睡觉,梦里什么都有。”
乔安:“”
乔安怒了:“我就不喝!”
“那大哥就给你灌下去。”
李稷坦然看着她,语重心长:“安妹,你相信大哥,今天这个药,你是怎么都要喝下去的。”
乔安愤怒地瞪着他,李稷微笑地回视,端着药碗别有暗示地抬了抬。
乔安:愤怒值110100…
她错了,温柔宠溺什么的都是骗人的!狗比还是那个狗比!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半响,乔安扁了扁嘴,抬起手,老大不高兴说:“哼!我自己喝。”
李稷也没有拒绝,拖着碗底放在她手里,确定她接得住之后才松开手。
乔安像小松鼠一样双手捧着药碗,盯着那深褐色的汤药,深吸一口气,蒙头就喝。
李稷在旁边看着她,看她一张白白黄黄的小脸皱起来,怎么看怎么别扭,想都没想就抬起手,把她脸颊一小块黄色的残妆撕下来。
“咳咳——”
乔安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整个人都呛着了,一边咳嗽一边惊恐看着他:“你干什么?!”
“没什么。”
李稷也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不太在意地收回手,指腹碾了碾碎渣,若无其事:“你的脸脏了。”
乔安:“”
乔安真的完全受不了今天的李稷了。
“我求求你,你回去冷静一下。”
乔安指着门外,崩溃说:“我可以理解你的激动,激动到变得奇奇怪怪什么的所以等你正常点咱们再说话行吗?你走走走,我看你这样都害怕快走——”
乔安用力推搡李稷,恨不得把他推地上去。
她身体虚弱,不过幼猫似的力气,李稷顺着她的力气往外走,被推着推着,突然笑起来。
他笑起来很美。
清俊的眉眼舒展,淡色的薄唇一点点翘起,狭长的凤眸上挑,弯出的弧度像是明月优美的勾弦,那双漆黑的眸子褪去了往日的晦暗幽邃,凌凌地看着你,清亮得仿佛河面粼粼的波光。
就仿佛盛春被从枝头吹落的桃花,纷纷扬扬飘在一根青竹上,于是在那端正清俊的翠色上,就生生开出一抹鲜妍明媚的艳。
芝兰玉树,君子端方,却又瑰媚横生,风月无边。
“这些话我今日说过,也许永远不会再说了,所以”
李稷顿了顿,轻声说:“安妹,你醒过来,大哥很高兴,从来没有的高兴。”
乔安一愣。
“那时你闭着眼,躺在那里,了无生息,大哥看着,难受极了”
李稷摸了摸她的头发,低低说:“安妹,大哥没有过弟妹,不知道怎么为人兄长,但是大哥会学着做最好的兄长,大哥会疼你的,会一辈子疼你的。”
头顶被一只宽厚的手掌压住,那是一种她从未体会过的、却能清晰意识到自己在被认真保护着的力道。
这就是兄长吗?
这就是被兄长保护疼爱的感觉吗?
乔安一时呆住了,怔怔看着他。
李稷放下手,对她笑了笑,说了一句:“记得把药喝完。”,就起身离开了。
乔安抱着碗,呆呆看着他的背影消失。
“他跟你说什么了?”
方愈探头进来,看见乔安魂不守舍的样子,挑起眉,有点兴奋:“难道和你真情流露了?他哭了吗?”
乔安回过神来,看着娃娃脸的青年一脸兴奋好奇的样子,顿时黑线:“方神医,你开什么玩笑,你觉得我大哥是会哭的人吗?”
李稷那是多孤高清冷的人,简直像个真半仙儿,今天就已经够反常了,乔安完全没有办法想象他哭的样子。
“那可不一定。”
方愈撇撇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李稷也是个人,未来会发生什么,谁说得清呢。
“方神医,你这是什么意思。”
乔安顿时有点不高兴:“你可是我大哥的好兄弟,还盼着我大哥将来倒霉到哭是怎么滴。”
“别叫我神医,还有,你这还护上了?”
方愈惊奇地看着她:“我可是一直听说你可讨厌他了?照一天三顿骂他,他那样的脾气,你也受得了?”
“我就是嘴上说说而已。”
乔安理直气壮:“我大哥毕竟是我大哥,我们都是一家人,大哥就算是个狗比,就算骂,也只有我和娘能骂,不给你们骂,。”
方愈:“”
方愈服了:“你真不愧是李稷的妹妹。”
这护短又傲娇的狗德行都是一模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