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然醒觉,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问道:“怎样深情?”
女侍应脸上现出向往的神情道:“真是当局者迷。昨日你和那美丽的女伴坐在近窗的那张桌子,互相凝视,一句话也没有说变互看了三个小时,这还不算深情吗?”她笑着蝴蝶般飘了开去。
黛丝道:“你看,我们正追着他们的尾巴。”
我呷了一口咖啡,咕哝道:“妈的!三个多小时一句话也没有说过,这会是蓝莉吗?真令人难以置信。若是这样,我也不用找来拉利二号,弄得妻子也没有了。”结婚后的蓝莉,一改常态,整天说个不停。
黛丝发出轻微的电子活动声音,我知道她象惯常那样将资料分析,然后再送回奇连博士那里。
我对黛丝发出的声音,就象对自己呼吸那样熟悉。
两个月来,她陪着我天涯海角地去追捕拉利二号,形影不离。有多次她把我从睡梦中唤醒,继续追捕。
从没有一次象现在那样接近他们。
我心中一片火热,不由得摸一摸外衣内的重型手枪。它的火力足可把犀牛的大头轰掉。
我期待着它轰掉拉利二号时的情形。
杀个机械人又不算是犯法。
我恨他。
我不知为何会演变成这样。
开始的一段时间,我真的很快乐。
初时我只肯让拉利二号陪蓝莉一阵子,好让我抽身去喝杯酒,打一场网球。慢慢我的胆子愈来愈大,甚至连工作也让给了拉利二号。说真的他比我干得更快更好。有时也花天酒地一番。我告诉自己,无论怎样疯狂荒谬,亦只是一年的时限,一年后,一切回复正常。
人一生中总是要有段疯狂的时刻吧。
有一次,我在南美洲旅行回来,到了一间荒废的小屋内,等待拉利二号来和我“交更”换人,岂知等了三个多小时,他依然踪影渺然。
我最后忍不住,潜回家里。
发觉已人去楼空。
拉利二号带着蓝莉,不知所踪。
我恨得几乎要杀死自己。
当年我追求蓝莉是多么艰辛,到最后我威胁要自杀时,她才嫁给我,现在拉利二号一声“口吾该”也没有,便将我的成果撷去。教我怎能甘心?
我一定要找到拉利二号,干掉他,把蓝莉夺回来。
我气冲冲地去找奇连,奇连听得目瞪口呆,显然比我还惊奇,频频说道:“这是没有可能的,没有可能。”
可是,这毕竟发生了。
黛丝的声音道:“拉利先生,起程了。”
我霍地站起。
是的。
起程时间又到了。
车子继续在公路上飞驰,从与第七号公路成直角的四十七号公路,转入第七号公路。
我踏尽油门。让车子以近一百五十里的高速飞驰。景物在两旁流水般倒退。离开假日酒店时,那拥有一对美丽大眼的俏女侍,偷偷地将她家的电话号码塞进了我的手里,使我妻子被夺这种饱受摧残的心灵,得到了些微的补偿。
那可人的女侍应叫艾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