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永逸的一番话让整个大殿陷入沉默,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集中在宋凌身上。
掌门金令像催命符一样高悬她头顶,她依旧神色淡淡,仿佛凤永逸说的只是小事。
她怎么会如此从容?左丘月拳头咬紧牙关,死死地望着宋凌,却浑身颤栗丝毫不敢接近宋凌。左丘父左丘母立在她两侧,神色也是慎重。
“辩解?”宋凌骤然抬眸,凝着掌门金令冷笑。“凤永逸,你真以为凭借一道掌门金令就可以定我的罪?”
凤永逸心头微震:不好,她既上次顺利在掌门金令下撒谎,意味她绝对有手段逃过掌门金令的审查。若是她现在辩解而掌门金令没有亮起,其实不惹司景真人迟疑。
凤永逸索性以退为进:“当然没有。我很清楚,仙子你年纪轻轻就贵为化神期修士,是玄天宗的招牌、修真界的传奇,哪怕你真的废左丘月修为、取舍弟性命,玄天宗难道真会拿你怎样?”
宋凌挑眉看他,司景真人心事重重垂眸。
凤永逸转眸看向司景真人,笑着拱手道:“司景真人,您说在下说的对吗?”
司景真人叹气:“你说的没错,就算这两桩事真是宋凌所为,我们玄天宗也不会拿她怎样。”宋凌在这两件事上的所作所为,虽于人情上难以接受,但真若细究起来,也不算什么。
左丘月一事,是左丘月自己心生不轨落入圈套,才遭打击报复;凤宥鸣一事,他二人最后争执若是别的地方也罢,偏偏是秘境传承之中。为传承两人相争一人死亡,能被修真界大多数修士所谅解,正如宋凌当日在宗门大比上当着众人的面斩杀她的师妹颜络一样。
左丘月没忍住,啜泣出声:“难道说她跟魔修勾结,都不能定她的罪吗?”
宋凌笑她天真,嘲讽道:“这种事左丘道友不是最清楚,在左丘道友犯错之前,可没有任何人会因为你跟魔修相交而问责你。更何况,我怎么算是和魔修勾结?左丘道友还被关在血月教的时候,难道没听说过,他们的少教主身受重伤,卧病在床。”
左丘月面色惨白:“……难道是你?”
宋凌昂首道:“没错,和左丘道友你相交甚好的那个魔修半衍正是血月教少教主司衍。我从来不是为跟他勾结而与他相交,而是为卧薪尝胆一击毙命魔修祸害做出的牺牲。这些年,我们中洲正道陨落在血月教教众手中的修士也不少,如今我重伤他们少教主,这可是为中洲正道做的一件好事,理应得到十大门派嘉奖。”
左丘月指着宋凌指尖发颤:“你的意思是,我们非但不能怪你,还应该感谢你?”
宋凌淡笑道:“左丘道友愿意道谢自然是最好,若是不愿意,我也不会介意。不过说起来,左丘道友惹得麻烦实在过大,竟然让那天级法宝玄真镜落入血月教手,平白增添魔教实力。我虽殚精竭虑,却也抢不回来那天级法宝,当真是憾事。”
宋凌脸上露出遗憾的神色。
左丘月被宋凌的话气得几欲吐血,左丘父左丘母连忙扶住她。
宋凌看着她语气温和道:“左丘道友你可千万要保重身体。你谋害我们玄天剑宗亲传弟子一脉我们剑宗暂且不打算追究,但你得留着身子接受无极仙宗对你关于玄真镜的审问。”
左丘月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怎么忘了,玄真镜可是宗门秘宝,却被她偷走遗失。左丘月下意识求救地看左丘父左丘母。
宋凌继续毫不留情道:“左丘道友你放心,你今日神志清醒地出现在我玄天宗之事我一定会老老实实地向你宗门禀告。如果你不怕继续连累你父母,就让他们帮你逃吧。”
左丘月两股战战,牙齿打颤。正在她不知如何是好之际,左丘父骤然出声:“好一个能言善辩阴险狡诈隐藏在名门正派里的邪修!你当真以为你继承赤炎剑,是赤炎剑魔传承人的事无人知晓?”
大殿内的空气乍然冷下来,宋凌冷冷抬眸,面若寒霜,凛然道:“你胡说什么?!”
若是一般修士此时怕是早已被她的气势骇服,但左丘父在无极仙宗成名已久,又在无极仙宗担任长老多年,又岂会被她一个黄毛丫头吓到,当即冷哼一声。
左丘月也反应过来,躲在左丘父身后,拉着他的衣襟逞强道:“没错,宋凌,你真以为你了不起?你是赤炎剑魔传人一事已完全被我们知晓!”
宋凌抬起眼皮,毫不在乎:“谁说的?”她环视一周,唇角含笑,“你们不会以为你们说的话掌门就会信吧?”
凤永逸硬着脸没有说话。
宋凌道:“既然没有证据,我看今天不如散了吧,别怪……”
“如果是我说的呢?”瞬神情淡淡地从屏风后走出,凝着宋凌,“如果是我说的,你猜掌门会不会信?”
宋凌脸色渐渐冷下来,瞳孔冰凉地看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