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江笑了:“咦,我怎么没有死党了?”
“你有吗?你想什么都放在心里不跟别人说的,除了大表哥——呵呵,啊——好困啊,累死了,我睡了。”
斯江看着她还在颤动的眼睫毛:“南南你今天剩下的钱还给阿哥没有啊?”
斯南立刻发出了均匀的鼾声。
“装腔?我来摸啦——”斯江伸手去摸她的隐形小袋袋。
斯南笑得在被窝里蠕动:“大表哥都没问我要,你管我啊?又不是你的钱!家主婆小气鬼!”
斯江红着脸把她压着狠狠挠了一通。
今年春节早,一月二十六号就是除夕。
一月上旬考完就放了寒假,这天吃好中饭,斯南带着从景生那里贪污来的钱出门给赵佑宁打国际长途电话。过年前话务中心的生意极好,斯南排了四十分钟,轮到她已经一点半了。她吃不准赵佑宁睡了没,但是不打就白排队了肯定不行。
“嘟——嘟——嘟”
斯南侧过身盯着营业厅墙上的钟,心想最多只说两分钟。宁宁阿哥侬好,新年好,春节好,谢谢侬寄来的资料,侬辛苦了,啥辰光回国?请侬看电影吃饭。
电话铃又响了一会儿,斯南刚一乐,心想省钱了,电话却被接了起来。
一个女人带着睡意鼻音浓重:“hello?”
斯南吓得立刻挂掉了电话,以为自己打错了。
“廿块洋钿。”
“撒?”
“不满一分钟按一分钟算。”话务员没有表情地开着单子。
“侬打错号头了呀!”斯南把电话本递过去,“麻烦再打一遍。”
“不可能打错的。”话虽这么说,话务员还是又重新拨了一遍。
斯南绷紧了神经,听着电话那头的“嘟嘟”声。
这次只响了两遍就有人接了。
“喂?”
斯南瞬间松了口气:“宁宁哥哥?”
“欸!陈斯南?等等,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伐?”赵佑宁笑出了声,“你居然舍得打国际长途给我?”
“别提了!刚刚还拨错了,害得我损失二十块钱,一个女的接的,吓死我了——”
电话那边传来女人的声音,赵佑宁捂住话筒回了两句,转头解释:“刚刚是我女朋友接的,不好意思啊。”
斯南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出电话局,看了看头顶的太阳,摸了摸袋袋里的钞票,三分钟,六十块没了,六十块呢,可以吃六份肯德基套餐还有得找六角。
电车慢悠悠地往西开,太阳在车窗上晕出一圈七彩光晕。南京西路的橱窗披红挂绿,要过年了,光秃秃的树枝上也挂满了红灯笼。
陈斯南失望地用额头顶住了车窗,想起唐欢说过的话:这个世界上只有她特别孤独,谁也不需要她不喜欢她,而她喜欢的她需要的人,都看不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