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鹰欣然道:“关键正在‘公然’这两个字,默啜拿不到我们攻击他的证据,我们便可推个一干二净。说到底,仍是实力的问题。默啜虽号称有四十万大军,但我看他能拿一半二十万人出来见人已相当不错,忽然间失掉四分之一的兵力,他纵有怀疑,岂敢咬着我们不放?他不怕我们吗?”
万仞雨道:“对付默啜这种只讲勇力的人,确要和他斗狠。不过他今次是有备而来,不会容松漠捷道的事重演一次,我们的主力大军又被牵制在现时的战线,纵想杀突厥人一个人仰马翻,怕亦有心无力。”
龙鹰分析道:“当孙万荣全军尽出,南来与我们决战,默啜定不放过这个坐收渔人之利的机会,且是一石二鸟,既可挽回松漠捷道之败的颜面,向契丹人做出报复,又可向邻近各国显示塞外何人做主。而最实际的得益,就是可尽得新城内的契丹女子和孩童,增添国力。”
不论中外,都是地大人稀,此情况于突厥汗国尤甚。人数的多寡,代表的是国力的强弱,契丹新城的女子,至少在数千之数,对突厥人来说,是最珍贵的资产。
故而每次突厥人南下来犯,必掳走大批年轻男女,动辄数以万计,此亦为塞外诸族以战养战的策略。李智机那次只要求百名处子,已非常有节制,一来看在同族分上,更怕激起对方拚死反抗的心。
郭元振同意道:“默啜从开始已对契丹新城的物资和妇孺垂涎欲滴,现在形势有变,更添他攻打新城的决心。且此战必须速决,在数天内完成,令孙万荣来不及回师应战,如此军力不可少于五万人,要打败他们或可办到,但尽歼之几近乎不可能的事。不过我晓得鹰爷已是成竹在胸。哈!对吗?”
连万仞雨和风过庭这般熟悉他的人。仍无法猜估龙鹰心中所想,何况娄师德等人?个个均感他有鬼神莫测之机。
龙鹰道:“突厥人深入契丹之境,最脆弱是哪个时刻呢?”
郭元振想都不想的道:“就是攻破新城,匆匆掳人掠货,急赶回国的一刻。”
龙鹰向他竖起拇指,表示赞赏。
万仞雨责道:“仍在卖关子!”
龙鹰双目魔光闪闪,沉声道:“这叫我知敌而敌不知我,突厥的进攻和回国,全在我们算中。契丹人亦不只得一个孙万荣,还有其他较小的酋头。如果预先晓得有此事发生,又有我们和奚国在背后全力支持,肯坐看突厥人予取予求的扬长而去吗?”
娄师德精神大振道:“李智机?”
龙鹰悠然道:“我已撒下种子,现在该是收割的时候。”
向郭元振道:“我只需神鹰军助我,其他一切,全留给你老兄。当然仞雨和荒原舞,会随我一道去。”
张九节问道:“鹰爷是否立即去找李智机?”
龙鹰道:“不!他会来找我,且该是这两天的事。”
刚说毕,有人来报。奚王李智机派特使泰娅到营州来,指名要见龙鹰,被安顿在主堂等待。
众皆对这巧合惊喜不已,娄师德更认为是天大吉兆。
杨玄机叹道:“鹰爷的确料事如神。”
万仞雨道:“这小子肯定是预先感应到。故意露了一手。他奶奶的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