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溯有些讶异,“你父母没有给你起名吗?”
小七眼神暗了暗,“我母亲去的早,父亲……大概不知道有我存在吧。”
晏溯若有所思,那少年又抬起头,希冀的看向他,“要不您帮我起个名吧?”
“名字应由长辈起,我不合适。”晏溯摇了摇头,谁知小七一咬牙直接跪了下去,扔了那面具,“砰砰”磕了三个响头,“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晏溯一惊,手上一用力,硬生生将这少年扶了起来,不让他再下跪,“不可!”
来来往往的人虽多,却无人眼神在他们身上停留,大多是匆匆走过,奔赴那热闹的街市。
晏溯转身就走,那少年也一路执着的追,直到快到晏府门口,他才踌躇的停下脚步,低声自语,“我以后也想当您这样的将军。”
晏溯脚下一顿,转过身来看着他,“你有做好上了战场就回不来的准备了吗?”
“做好了!”小七大声道,震得原本一回来就守在门口的钟图都伸出个脑袋来。
“好。”晏溯说完就带着他从晏府大门走了进去。
晏府依旧冷冷清清,晏溯让钟图止步,带着小七到了书房。
宋是国姓,除了皇室,极少能见到宋姓,联系他前后的话,想必小七就是庆帝不受宠的儿子之一。
做帝师,一般人不敢想,可晏溯敢。
晏溯问他,“你是不是有个叫宋君泽的哥哥?”
小七听到这个名字身体一抖,手指无意识的拨了拨手中的兔耳朵,“是。”
晏溯垂眸想了想,“既然你认我为师,我有两条要求,一是以国为国,二是以天下为天下,对外亦不可说出我二人师徒身份。”
帝师做也便做了,宋君泽不是个适合当皇帝的人,心胸狭窄,睚眦必报,今日他能为了一个女人当场和未来的臣子们翻脸,将来说不定就会因为一点小事斩杀良臣。
一想到原剧情里秋琳琅母仪天下,宋君泽只顾享乐,原主马革裹尸,大邺和永南连破数城,死伤无数,他就对宋君泽更多了几分恶感,他不是古人,没那么多忠君爱国的思想,不想自己上位除了不想太累也主要是原主的情绪影响着他,如果不是这个皇帝不行,那换一个就好了。
现在问题是,这少年是否适合为君。总不能下去一个宋君泽,再来个宋君则,万一本来性格不怎么样,再被秋琳琅给影响的没了脑子,他真是没话说了。
“你念过书吗?”晏溯问他。
“没有。”小七低着头,声音也低落下去,但很快他又抬起头,害怕晏溯抛弃他,急道,“我旁听过。”
他是庆帝第七子,生母是一个身份轻贱的舞姬,一夜春风,庆帝本也没放在心上,谁知这舞姬身体特殊,避子药没起作用,偷偷生下他,本以为可以母凭子贵,却没想到等来的是一条白绫。
而他也就在冷宫里待了十几年,那些年纪大的宫女们怜悯他,见他总是被克扣用度,时不时接济他一些吃穿,让他不至于夭折。
他有时候会在皇子们上课的时候偷偷待在资善堂外旁听,偶尔听得入迷了,被那些皇子们看到,还会挨一顿打。
可这些他都不怕。
他想做个像晏溯一样的大英雄,想要让那些宫女姐姐们口中说的百姓苦不要再那么苦。
他像是要急于表现自己一样,抑扬顿挫的把夫子在课堂上讲的念了一段,还加上了些自己的理解,忐忑不安的等着晏溯的决断。
想法还很稚嫩,却有了储君的雏形。
时间太久,他不自觉的抬头瞄了眼晏溯,就怕听到“不可以”这三个字。
晏溯没说话,提笔在纸上写下三个字,抖了抖,展示给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