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凝看着晏溯,有些别扭,却还是决定坦白,她认真的道,“我去景高是因为有人让我去抓你的错处。”
“只要能够让你犯下错误,被赶出晏家,我就可以让我妈接受好点的治疗了。”乐凝羞愧的低下头,“晏哥,你骂我吧。”
晏溯瞥了她一眼,剥了个橘子给她。
乐凝懵懵的咬了一口。
“好酸!”乐凝皱起脸,哀怨的看向晏溯。
晏溯好笑道,“清醒了吗?”
乐凝这才反应过来,他不想让她有愧疚感。
晏溯正了正脸色,缓缓道,“我很高兴你能告诉我。”
正形不过三秒,晏溯又露出了他那个带着痞气的笑,“你真当你晏哥没眼睛?我早知道你是谁派来的。”
还不是因为她傻,早就暴露了。
乐凝听出来了,她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指了指门,“我要休息了,请出去。”
晏溯耸了耸肩,细心的为她带了上门。
乐凝在病房里发了会呆,眼泪毫无征兆的掉了下来。
所有的一切都是有早有预感的。
虽然知道,但还是止不住难过。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再次响起了敲门声,传来的是她最习惯的温柔的声音,“凝凝,我能进来吗?”
她擦了擦眼泪,装作若无其事,“可以。”
乐凝的伤不重,躺了几天就出院了。
喻哲瀚带着他的轮椅来接驾,嘲笑道,“你还说我的轮椅派不上用场,我看某人用的还挺习惯的。”
乐凝不想和他说话,拍了拍这辆高级轮椅,雄赳赳气昂昂的叫着回学校。
远处跌跌撞撞跑过来一个人,向靖眯着眼睛看了半天,“她是不是在喊人?”
乐凝看过去,和她的养母白惜的眼神对上了。
白惜捂住嘴,眼泪簌簌的掉下来,想过来又不敢过来。
乐凝避过她的眼神,尽力让自己不那么狼狈。
曾经她是她的软肋,用温柔为她缚上一层枷锁,如今说开来,她已经不再贪恋那点温暖,也不再被她束缚。
向靖为她提着东西,还探头探脑往那边看,被晏溯一巴掌拍了个趔趄,他委屈巴巴道,“晏哥你怎么又打我?我严重怀疑我学习不好是因为被你打傻了。”
袁湖赶紧捂住他的嘴,“你可真是记吃不记打,闭嘴吧。”
他都看出这气氛不对了,就这小子有嘴,叭叭的。
晏溯懒得理他,顺着乐凝的眼神看过去,一眼看到她正在看的人,“你妈妈来了。”
乐凝收回目光,“嗯”了声,没有过去。
开诚布公的谈过之后,她才知道,有些人是天生受人宠爱的,即便她做错了,但是她是无辜的,所以这些磨难她永远也不需要承担。
而另一个无辜的人,则为曾经做错的人买单。
妈妈是这样,许家也是这样。
只因为许思涵是宠了十几年的宝贝,所以她就可以像是杂草一样不闻不问;只因为许思涵过的好,她明知道自己才是被偷走人生的那个人,可她觉得亏欠了许思涵这么多年,所以即使自己生了病也不愿意去打扰她,用温柔的态度将一身重担都担在她的肩上。
没有人会觉得亏欠她。
她就像一棵杂草,在风吹日晒里弯而不折,没有人会为她撑起一把伞,她只能茁壮生长,直到她能够强大到见到自己的太阳。
她会感谢她的养育之恩,却不会再投以感情。
乐凝转过身和晏溯他们重返校园。
就算知道她是女孩子,晏溯的态度也没什么变化,日常依然是做卷子和锻炼身体,唯一欣慰的是向靖和袁湖也被迫加入锻炼小分队了。
用晏溯的话说叫做,学习不好身体也不行,那你在学校干什么呢?
学渣向靖觉得他在嘲讽自己,但自己打不过大哥,只能委委屈屈的被训练。
可实际上,没有谁是不愿意的。
谁也不想被放弃,当有人陪你一起走你不愿意走的那条路时,仿佛孤寂的道路都开始变得繁花似锦。
乐凝想,也许正是因为他曾经经历过那么多不公平的事,所以才能心向光明,希望他们也能拥有一个光明的未来吧?
正是因此,她学习的态度一变再变,从厌恶到积极上进,变化不可谓不大。
随着她的变化,席蒙对她的契合度也因为长久的相处而变得更接近于兄弟,在她一门心思扑到学习上时,席蒙代表契合度的小草降到了0。
之后的某一天,晏溯久违的听到了系统的声音。
【嘀——系统修复中……请等待。】
晏溯等了半天也没下文,心想大概是要结局才会启动了,也没再去管它。
乐凝在学校如鱼得水,许家却不怎么好,许家夫人原本就因为白惜与许老爷子的旧情复燃而抑郁,在听到郝书意与白惜的对话后彻底崩溃,这些年来一直浑浑噩噩,如今也只能待在疗养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