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显刚准备逃课,就在走廊里被陈将晓拦住,不客气地问:“姬南齐呢?”
“哟,他是我的吗?不见了就问我要?”
陈将晓说:“多大的脸,就是提醒你一句,别得罪人。”
赵显嗤笑,还欲和他呛两句,但兜里的手机像是在催人一样,最后只阴恻恻瞪了一眼陈将晓。
陈将晓若有所思地盯着他大步离开的背影,脚尖一转,跟了上去。
赵显打车过去,小旅馆的前台说有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男生,就在楼上,还留了房卡。
赵显拿着房卡,走到一半又折回,去找了一个药店买了顺滑剂,然后跑着上去。
姬南齐躺在旅店的单人床上,闭着眼睛闻到床单上漂白剂的味道,活跃着无数声音的大脑像是得了抽动症。
好像是从喻灵的病房出来以后,他就变成现在这样,没有办法再想以前一样,曾经给他安全感的一切都已经消失,他的大脑有一千亿个传导信息的神经元,每一个神经元上那些一万到十万的神经树突都在摄取威胁和恐惧,让他时刻保持警惕,又想时刻蜷缩躲藏。
差不多两个月的失眠让他像是被妖精吸干了精气,四五个人提醒他要去看医生。
但是姬南齐不喜欢医院,也不相信医生。
原因很多,最主要的还是他的心理医生曾经多次用他年幼孤独无依的经历暗示他的错误,定义他的病症,否认他的感情。
姬南齐固执异常,他可能真的人格不健全,混沌蠢笨只会模仿喻灵和姬少越,但他知道自己爱谁。说不过那些嘴,他就沉默,像是海底来的珍珠蚌,死死含着自己的宝藏。
听到房间里有脚步声的时,他靠坐起来,对人礼貌笑了笑。
那天在“娟娟”见过一面的前台,手臂上抱着一件卡其色大衣,问:“弟弟,你不舒服?”
“我想睡觉。”姬南齐指另一张床,“时间到了你就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