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带领,在人群之中慌张迷路,撞到人碰翻了酒,惊起小片喁语:“这是谁?”“是那谁的……不像吗?”“哦 那个女人呀。”
当时姬云书用勿用怀疑的陈述告诉姬少越,每个人生而有异,不仅是时间财富,还有体面都是天生分配不均。而他,不要把精力浪费在无关紧要的方向上。
姬少越一直都是被教得很有规矩的小孩,就连从小喜欢的钢琴,因为姬云书说“爱鹤失众”,说不练就不练了,在点头接受爷爷声色严厉的批评之后,对新得小弟的稀奇也如当初,无声无息冷静下来。
那天其他人都看到姬家的小菩萨面无表情走过来把丢脸的小弟从人堆里拎到角落,用纸巾胡乱擦他的脸,而后伸手掐红了,低头去看那双转着泪的眼睛。
虽有维护,但更多还是不耐和嫌弃,就是以后外人眼中姬少越以后对姬南齐的态度。
唯一洞若观火的人是喻灵,或者这就是她想要的,每次姬少越在家,接过姬南齐拥抱时,她都做出把儿子拱手交出的姿态,这让人厌恶她的目光和笑容。
好在姬南齐不像她,可爱单纯,撒娇的时候漂亮极了。就算不常见面,也越来越亲他,最喜欢的人也是他,几乎一切都在看向哥哥,像他懂他。那时候姬少越对这个弟弟的喜欢,足够让在他十八岁生日的前天端坐在波音客机上,穿越数万里的云层,只因为突发奇想的思念。
降落时夏季的雨水丰沛,华坪路的家都在水汽饱满的雾里,姬少越的裤脚和肩头微沾雨,他拿着礼物推开姬南齐的房门,和在房间里面的转过头的人对上视线。
喻灵穿着一件白色雪纺绸睡衣,斜靠着落雨的窗边,吞吐着一只纤细的女士烟,看到突然出现的姬少越,吃惊后,半张紫青的脸上怪异一笑:“少越啊。”
她笑容满面走向姬少越,或从睡衣露出的大腿和肩头上脏污遍布,柔声细语说:“都湿了……”
姬少越拂开她的手,不问原因,也没理会这种卑劣的勾引,转过身就走。
“找姬南齐吗?不在这里,你猜他在哪里?”喻灵轻幽幽说,“妈妈都是这样的人,他这样漂亮的孩子,姬楚聿又会把他送给谁呢?可能在哪个地方被人cao、得死去活来吧。”
手中礼盒的锐角瞬间扎进手心,痛感如冷箭直中心脏,姬少越遽然回头,而喻灵似乎觉得他的目光可笑,嗓音不再故意卖弄,满怀恨意地大笑。
“姬楚聿带他走的?”
喻灵的脸窒息涨红,血丝从眼角浮起,却仍旧疯了一样在笑:“你真的喜欢他,你真的喜欢他哈哈哈……”
“他在哪里?!”
“……学校。”喻灵最后还是怕了,在捏得喉骨“咔哒”作响的手松开后,跪在地上咳出了眼泪,不加掩饰地厌恶和恨第一次在她眼底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