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彦和姚猛谈笑着朝船首走去,说的是昨晚卓狂生使尽浑身解数、尽显边荒第一说书高手身价的《高小子险中美人计》。卓狂生一流的说书技巧,听得全团四十二人如痴如醉、意往神驰,更有人称赞只听这台书,便值回团费。
最哄得高彦心花怒放的,明明是他见色意动窝窝囊囊的着了人家道儿,卓狂生却把他说成是为朋友两胁插刀,不怕牺牲、见义勇为的大仁大勇之士,令他差点成为辛侠义眼中最后一个侠客,取代了辛侠义本身的地位。
整台说书最巧妙的是把前因后果巧妙铺陈,令谋杀事件生动起来,把小白雁之恋绘声绘影穿插其中,第二十九卷 第八章 护花使命引人人胜。
姚猛道:“哈!真好笑!如果我不晓得你这小子是甚么底细,只听这台说书,还真以为你是情圣。”
高彦得意洋洋的道:“卓疯子并没有夸大,老子正是这样的一个人。只看老子敢闯两湖的龙潭虎穴,便知老子天不怕、地不怕。”
姚猛低声道:“如果你不是死缠烂打的央得燕飞陪你去,你敢去吗?”
高彦登时语塞。
忽然上方传来慕容战的声音喝道:“谈宝你给我站在那里,不准接近高少。”
两人回头望去,只见谈宝一睑冤枉神色的站在他们后方,似是正想赶上他们,却被在望台上的慕容战喝止。
离边荒集尚有个许时辰水路,荒人全打醒精神,不容有失。
姚猛喝道:“不要解释,更不要说话,谁叫你曾行为不检,遭误会也是活该的。”
两人也不理谈宝,径自到船首去。
王镇恶正立在船首处,神色茫然的看着前方笔直无尽的第二十九卷 第八章 护花使命河道,似一点不晓得两人来到他身后。
两人知他有双灵耳,再不敢说私话。
高彦迎着河风深吸一口气,问道:“王兄到屋荒集后有甚么打算?”
王镇恶道:“我可以不答吗?”
高彦笑道:“王兄当然有答或不答的自由,我只是担心王兄在不明情况下,到了关中去。”
王镇恶淡淡道:“我不是从你处买得消息,除非你是胡说八道,否则有甚么不明白情况呢?”
高彦不以为忤的笑道:“消息当然没有作假,我高彦两字便是金漆招牌。我只怕你老哥不相信我说的话,糊里胡涂的硬要闯关中。”
姚猛也抵不住王镇恶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冷哼道:“王兄不是汉人吗?到关中去对你有甚么好处?”
王镇恶道:“姚兄是哪一族的人?”
姚猛道:“我是羌人。”
王镇恶道:“那姚兄又为何不去向姚苌效力呢?”
姚猛不悦道:“王兄这句话有点过份了。”
王镇恶道:“姚兄听不入耳,让我陪罪好了。我只是想说明,我虽然是汉人,并不代表我喜欢南人,而我更没有兴趣为只懂偏安江左的政权办事。”
高彦恍然道:“王兄定是曾长居关中的汉人,所以关心关内的情况。王兄因何会来南方,现在又想回去?”
王镇恶道:“荒人不是有规矩不问别人的来历吗?”
高彦苦笑道:“不问便不问吧!我们只不过是随意和你聊几句吧!”
向姚猛使个眼色,准备撤退。
王镇恶叹道:“我的心情很坏,言语上有甚么得罪,两位勿要见怪。事实上两位确与边荒外的人不同,是交得过的朋友。”
高彦和姚猛面面相觑,想不到他会说出这客气的话来。
王镇恶缓缓转身,道:“刘裕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卓狂生的声音传来道:“若想知道刘裕是怎样的一个人,请光顾我卓狂生的说书馆,今晚的头炮说书,便是书宝《刘裕一箭沉隐龙,正是火石天降时》。待明早去探天穴,保证王兄有一番不同的感受。”
王镇恶目光投往走过来的卓狂生身上,双目精芒烁动。
高彦和姚猛明白卓狂生对王填恶有戒心,所以特意赶来。因为如王镇恶是刺客,便有可能在到边荒集前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