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飞回到主殿,在尼惠晖面前盘膝坐下,神情肃穆。
尼惠晖淡淡道:“是否放在银罐里呢?”
燕飞把手摊开,晶莹纯净的心佩安然出现掌心处,中间的小孔似深藏着某种力量。点头道:“银罐被埋在中殿和后殿间的破园里。”
尼惠晖并没有深究为何宋悲风晓得此隔断心佩和天地佩联系的秘法,探手到玉颈处,提着系索,把天地佩解下来,默运玄功,系索寸寸碎裂,把天地佩恭恭敬敬安置在心佩旁。
在她运功时,燕飞感到气温骤降,心忖如此至阴至寒的真气,他还是首次遇上,比之水毒,实不遑多让。
第二十卷 第七章 英雄救美 尼惠晖的玉容若不波止水,神色平静。
燕飞想起初次在边荒集密林偷窥她的情景,便如在昨夜发生,他从来没有深思她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只简单地把她和邪恶凶残、戕害佛门的弥勒教等同视之。事实上任何人也有另外的一面,只看你能否接触到。
尼惠晖深情地看着并列的天、地、心三佩,双目射出浓烈的感情,轻轻道:“爹很疼爱我,自我懂事开始,常向我说心事话儿,有一天他在丹房像我现在般呆瞧着三佩,我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玉佩,便问他是什么来的?他答道拿来给你当嫁妆好吗?”
燕飞醒悟过来,他因尼惠晖异常的神态,误以为她在施展某种高明的媚术,事实上却全不是这回事,只是尼惠晖给勾起心事,回复少女时的心态。
孙恩究竟在哪里呢?
因何他无法感应到他?难道他怕面对尼惠晖。忍不住问道:“你爹是否被孙恩害死的呢?”
尼惠晖目光不移的冷哼道:“他还没有第二十卷 第七章 英雄救美那个资格,不过爹对他颇为忌惮,曾对我说过终有一天孙恩会超越他。爹去后,孙恩便串同其他人联手逼我们母女把洞天佩交出来。”
燕飞道:“你的娘?”
尼惠晖凄然道:“爹对娘很好,娘虽然是侍候他的婢女,爹却从没有当她是下人,所以娘是心甘情愿从爹的。爹的过世,已令娘伤痛欲绝,孙恩还如此大逆不道,气得娘一病不起。唉!一切都成过去了,我真不愿再去想这些事。”
燕飞心中一阵感慨,对尼惠晖再没有丝毫怀疑。叹道:“安世清是否其中一人?”
尼惠晖摇头道:“他和另一位师兄都是好人,全力维护我们。如不是安师兄从孙恩手上夺去心佩,千里潜逃,引他们追去,我将没法脱身。二十多年来,我心中充满仇恨。你知道吗?仇恨是会令人很疲累的。”
燕飞心忖此时该问及有关呼雷方的事了,否则如真的开启仙门,她又从仙门逸去,如何能弄清楚解救呼雷方的办法呢?
正要说话,尼惠晖先他出声道:“你不是想知道洞天佩的来历吗?我爹在苦思多年后,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燕飞晓得尼惠晖正处于一种极端奇异的状态里,既希望三佩合一,又害怕面对后果。
假设三佩合一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当然是可怕至难以想像的极度失望,像世界末日般的绝望。
可是如真能开启仙门,投身其内仍需天大的勇气,这是人之常情。
所以尼惠晖正凝聚信心和勇气,又珍惜三佩合一前每一刻的光阴,不论是失望或一去不返,眼前的每寸光阴都是令人神伤的珍贵和难忘。
燕飞默默聆听。
广成子白日飞升后遗下三佩,已属神话和奇谭,她的爹还可以有什么更妙想天开的想法呢?
一时间,他连孙恩都忘掉。
不久前刚被卓狂生冠上“新郎”美号的淮水支流,西岸的森林内响彻号角声和大批战马奔驰的声音,还不时传来喊杀郝长亨的呼叫。
明白内情者会晓得只是虚张声势,好逼落难的郝长亨及两湖帮的人不敢逃往西岸去。
此为刘裕另一妙着,由江文清的船队把一批两百多人的兄弟和战马,送往河口上游处,依计行事。
西岸火把光芒照射之处,有箭手埋伏着,射杀任何试图登上西岸的两湖帮战士。
侥幸又或不幸地成功逃进新郎河的十一艘敌船,在“隐龙”中伏后,亦纷纷中火箭焚烧起来,无一能免,荒人同时投掷火油弹,令火势更是火上添油。
刘裕、卓狂生、高彦等人立在岸沿高地处,全神注视两岸。
高彦遽震道:“在那里!”
众人循他的指示看去,火光照耀下,十多人正在下方左处的岸沿往上爬,小白雁的曼妙身形赫然出现其中,却不见郝长亨。
卓狂生笑道:“好小子!不愧是我们的首席风媒,老子看得眼都花了。”
刘裕一拍高彦肩头,道:“记着约好出手的时机,其他人跟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