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宝茹卡了下壳,笑着说道:“也不算吧,是我之前同我爹往书院送柴禾的时候,无意中打书里瞧来的。娘,你看吧,我就说读书是有好处的,所以以后无论采茹采荷还是小山,都要读书识字,可不敢当睁眼瞎......不然放在跟前的挣钱法子,许咱都会因为看不明白错过了......”
王氏倒是没觉得闺女回避自个的疑问,她叹了口气,点点头说道:“你说的是,以前娘总想着咱庄稼户读什么书啊。可现在看多了瞧惯了,那些个体面的掌柜的跟账房,哪个是大字不识一个的啊!”
“娘也不求她们多打出息,只要往后不受苦受穷就够了。”王氏感慨道。
“恩,娘这样想就对了,咱也不指望真的送出个状元郎,养出两个女状元来,可这些日子咱家但凡能挣钱的营生,哪个是在村里这一亩三分地的黄土地里得出来的?”林宝茹见王氏再不像之前那样,自家买些笔墨纸砚都要肉疼半天,就明白她是真的想开了。
其实那句知识改变命运,当真不是白说的。且不说后世如何,只放眼当下,那些读书人只要不是坏了品性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的人,哪个不被人高看一眼?
不说能不能真的打书里寻到黄金屋,就说但凡他能写能画,无论是帮人写信还是给人管事儿,得的银钱可比日日去做苦力的伙计要多的很。
所谓落魄书生,穷酸秀才,说到底只是富贵人家眼里瞧见的。于老百姓而言,便是再落魄再穷酸,那是体面人家。
俩人说了会话,就瞧见有木匠伙计已经打出了一件方方正正的箱子,还有王氏特地说要陪嫁的圈椅。
这下,她也顾不上纠结了,满心欢喜的打量着那几件家具。果然,好东西就是好东西,打磨以后竟一点不显粗糙。
许是心里高兴,做后晌饭的时候,王氏还特地招呼了自家闺女多炒一盘子肉菜。
来二房做活儿的木匠徒弟们一听这话,心里自然高兴,干起活儿来就更起劲了。尤其是那些角角落落的,可是上心的很,就是上漆也是一层层的往好看了上。
这厢二房刚招待着几个木匠徒弟吃过后晌饭,晌午时候拿着图纸匆忙离开的木匠师傅就回来了。这回,他可是拖着个大家伙来的,引得采荷跟小山在院子里围着瞧了好久。
“林家嫂子,宝茹闺女在吗?”
木匠师傅见着听到动静先出了屋的王氏,有些兴奋的问道。前晌的时候,他对着王氏还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再怎么说这家里没当家男人,他一老爷们是不好跟人寡.妇搭话的。
可眼下,他是没那么多心思了。
这一后晌,他是别的啥事儿都没干,一回去琢磨着把掠子做成型了,就连刀片都按上了。只是以前他没琢磨过这玩意儿,也没听过有老师傅念叨过这种收麦子的东西,所以哪怕是做出来了,他心里也是没底的。
怎么着也得过过那心思奇巧的丫头的眼,要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许是还能趁着天儿亮改一改。
林宝茹揉了揉刚刚挑过泡的脚丫子,踢啦上鞋子出了屋。刚过门槛,她就瞧见院子里似模似样的掠子。这掠子比前世旅游时候见到的那些要小上一些,不过大体模样是不差的。
“宝茹闺女,你快过来瞧瞧......”木匠师傅招着手一边叫她,一边说道,“你那图画的是好的,不过要是妇人用起来怕是力道不行,所以我就稍稍做小一些。这样无论是汉子还是婆娘,用些力道就能收割一片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