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之栋梁:k没时间]
[英语满分飘过:啊……可惜。]
九点半,窦深皱了下眉头。
顾孟是七点来的他家,三小时,十点才能走,正好将考试时间分开了。
他想了想,给他解除了禁言,然后打字:
[k:@狗儿子,你的试卷发给我]
大群里的以为他要整顾孟,抱着副看戏的心态起了会哄,招新群的以为他还在生气,一时也不敢说话,就顾孟这玩意儿,语不惊人死不休。
[狗儿子:乖崽你怎么这么小肚鸡肠?]
窦深:“……”
[狗儿子被管理员k禁言29天23小时59分]
楼下人声熙攘,窦深靠在床上,听见顾孟发出了一声低笑,声线微沉,很像是被愉悦到了。
于是窦深那一点莫名而起的不悦也就不知来路不知归途的消散。
题目发出来的时候,窦深靠在床上戴好耳机点开一局
游戏,不自觉往顾孟那看。
他抽了张草稿纸,坐姿随性,眼睛微垂,睫羽在纸张上洒下一片破碎的阴翳,笔尖从其上划过,发出沙沙的细微声响。
暖黄的灯光落到他身上,生出一层弧光,与外界人声隔绝。
窦深突然想,说是监考,好像只有他一个人真的在监考。
在自己的房间里,一对一的监考。
小时候老妈店里忙到照顾不过来他的时候,窦深就会放学走一段很长很长的路,路两边梧桐高大,积雪堆在行道树旁。
冬天放学一般天都黑了,他走过万家灯火,闻过人间清欢暖味,然后推开一扇木质艺术门,老妈可能正在给瓷器上釉。
见他来了用手腕拍了一下头,“我又给忙忘了,吃饭了吗?”
窦深走到客人们做手工品的矮长桌前坐下,“没,等你一起。”
窦雪梅往往会怔愣一下,又很温柔地笑开,“那你在这写会作业,我快点做完一起回去。”
小孩子那时候也不过七八岁的年纪,却很早熟,“不饿,你慢慢来。”
那时候家里不算富裕,店里只开了几盏灯,暖黄的光,窦深趴在桌前写完作业,迷迷糊糊地睡着,然后会被老妈动作很轻地抱起来背到背上。
……
窦深眨了眨眼睛,发现快十点了,突然问了句:“从这到你家多长时间。”
顾孟边写题边说:“十分钟。”
“认路吗?”
顾孟笔一顿,笑着转过来,“深哥,我没那么路痴。”
窦深“哦”了一声。
试卷题目他做过一遍,难度挺大,一百分钟有可能都做不完,估计是大群那几个人特意给新人整的下马威,写题被打断十分钟再继续,窦深也不确定顾孟能不能做完。
十点一到,顾孟收拾好东西往外走,他甚至想说一句要不你留一会吧。
老妈在外面等了挺久,眼角都爬上倦意,见顾孟要走,站起来就要送他,估计还想问问自家孩子有没有救。
窦深靠着墙说:“这么晚了,你还担心他一个大男人?你别出去了。”
老妈佯怒着要说他,顾孟却笑了笑,对窦深说:“明天见?”
窦深张张嘴巴,意识到他这个明天见是什么意思,犹豫半晌略显烦躁地回了一句
,“明天见。”
窦女士笑得脸上都快开了花!
她儿子,自从上了高中以来,什么时候对家教老师这么听话过!
这一瞬间,她觉得顾孟简直就是妙手回春,人间良师!
这个家教请的真值!
顾孟走了之后,窦深去洗了个澡,回到房间看见被拉开的桌子和上面随意摊放着的草稿纸,突然有些恍惚。
像是回到了初中那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