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在南市一间面食店内,斜对面就是安隆卖酒的老铺子隆和兴。
面食店今晚并非营业,只是大开中门,在台上摆满糕饼,免费招待游逛灯会的群众。此时灯会正值精采热闹之时,大群穿上民族服饰的彝族男女约有百多人,齐集街上表演歌舞助兴,暄天的鼓音歌乐,把原本在店内歇息的人都吸引出去,挤得宽敞的街道也成水泄不通,方便了徐子陵和侯希白这两个从天井后门潜入来的人。
侯希白顺手拿起一个月饼,大嚼一囗道:今晚的灯会是由独尊堡、川帮和巴盟三方联合主办,表面是与众同乐,其实却是要对外间显示他们的团结呀!这是云腿月饼,非常道地,子陵兄要不要尝尝看。
徐子陵拿起一个品尝,果是入口酥脆松软,甜咸可囗,火腿香味突出,油而不腻,堪称极品。点头赞许后顺囗问道:那他们内里是否真的那么团结?侯希白凝望街上的人群,道:这个恐怕妃暄才清楚,但三方势力的联合,起码造福成都的居民,这里的治安是中原最好的,纵使像今晚的十室九空,也不会有宵小去做案犯事,因为事后必然没命。
徐子陵愈来愈弄不清楚侯希白是怎样的一个人囗.很想问问他为何要杀死自己,但话到了咽喉处,总吐不出来,只好仍闷在心里。
侯希白的目光似能洞穿重重人墙,直望进安兴隆内,神光摺摺的道:今晚幸好遇上子陵兄,否则我侯希白命丧人手尚不知是甚么一回事。
徐子陵不解道:为何会有这种情况发生?令师是否特别眷宠杨虚彦呢?
侯希白苦笑道:但愿我能知道。子陵兄勿怪小弟先后两次试图杀你,皆因师命难违。
现在始猜到该是杨虚彦以本门信物假传石师的指令。而他亦以同一方法把青旋骗到成都来,好遂夺卷害命之谋。不过此事已泄,给个天他作胆都不敢再碰青漩。
徐子陵虽仍未尽信他的话,但既肯解释,又坦言曾先后两次想杀他,心中舒服些,点头道:侯兄差点要了我的命。
侯希白一震道:那趟在扬州,原来你真的感应到我伏在一旁,此事真教人难以相信。
徐子陵微笑道:侯兄确是高明,从我的反应猜到这点。但时间差不多哩!我们该如何入手?侯希白道:离约定的时间尚有两刻许的光景,小弟想先肯定一件事,子陵有否搏杀杨虚彦的心呢?徐子陵双目杀机闪过,道:我找不到任何不杀死他的理由。
侯希白欣然道:那就好办。不过却要看我们的运气,又或他是否合该命绝。我对杨虚彦一无所知,但却深悉安隆的脾性,他约了你甚么时间,你只能在那时间出现,不能早也不可迟,所以只要我们准时埋伏在那里,趁杨虚彦入铺前的刹那以彼之道还以其人之身,说不定能把他刺杀。
徐子陵目光投往门外,群众喝采鼓掌声潮水般阵阵涌过来,他心中却浮起石青漩犹如明月半现的玉容,道:那就要看他是否为看热闹的人之一。
他们只能在老铺的瓦顶伏击杨虚彦,假若杨虚彦是从大街入铺,他们会是白等一场。
侯希白一震道:不对!有这么多好的见面地方不去,为何偏要选择堆满人的热闹地点,其中定有因由。
徐子陵思索道:会否是杨虚彦约石小姐在那里会面?
侯希白霍地起立,道:我们先去踩踩场子,再重定对策。
徐子陵随地来到门槛前,侯希白止步凑近他低声道:我们稍后很可能遇上巴盟的人,子陵兄可谎称为一个叫常飞的人,此君自称大巴山人,一向独来独往,却是出名的美男子,且像子陵般不爱用兵器,你冒充他应是天衣无缝。
徐子陵微笑道:多谢侯兄提醒,不过我还是扮疤脸山人安全点,否则碰上莲柔,将会闹出笑话。
言罢背转身,驾轻就熟的摇身一变,化为疤脸大侠。
侯希白看得目瞪囗呆,赞叹道:原来子陵兄有此变脸本领,不知该称呼子陵兄作甚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