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仲甫踏出董家酒楼的大门,一辆马车驶至,驾车的大汉施礼道:寇爷请登车。
声音有点耳熟,愕然瞧去,赫然是巨鲲帮的副帮主,老相识卜天志。
他心知肚明谁在车内,不过想起美人儿师傅云玉真乃独孤策的相好,此女又立场暧昧,便走近一步先在帘幕低垂的窗框上敲了三记,笑道:师傅何不让小徒瞧瞧你老人家的花容,以慰相思之苦?
布帘掀起一角,现出云玉真宜喜似嗔的玉容,黛眉轻蹙地娇嗔道:你这最爱以下犯上的劣徒还不滚进来,是否想为师把你逐出师门?
寇仲装出惶恐万分的神态,偷瞥一眼肯定车内没有其它人后,才推门钻入车厢。
刚关上门,仍未坐好,云玉真已扑入他怀里。
温香软玉搂个满怀,寇仲勉强坐到椅上,低头找她的香唇。
马车开动。
在经过了昨夜凶险之极的紧张情况,这番缠绵份外香艳动人。
寇仲的嘴巴离开她香唇时,这一帮之主已是娇喘细细,脸红似火。
微笑道:美人儿师傅何时来的?为何不先通知一声,好让小徒尽地主之谊。
云玉真把俏脸埋在他宽阔的胸膛上,星眸半闭的嗔道:你是洛阳那家的地主?
寇仲失笑道:就是刚才那家董家酒楼。为何你守在门外而不入?难道不知你另一个徒儿也在里面喝酒吗?
云玉真娇软无力的勉强仰脸瞥他一眼,再把玉颊贴靠他胸膛,发力抱紧他的腰背,妮声道:人家昨天才到,想找你还不知多么困难哩!
寇仲透帘望往窗外。
街上行人车马,冒着细雨来去匆匆,开始忙碌的一天。
随口问道:美人儿师傅在那里落脚呢?素姐的孩子出世了吗?
云玉真欣然道:你素姐和玉山的孩儿又白又胖,不知多么活泼可爱呢。
寇仲大喜道:那真要谢天谢地,嘿!让我回去告诉小陵。
云玉真嗔道:先别急,也差不在那点时间,人家有要事和你商量嘛。
寇仲再瞥了窗外一眼,皱眉道:你先告诉我现在是到那里去。
云玉真漫不经意的答道:你怕我把你拐卖了吗?
寇仲笑嘻嘻道:当然怕得要命,现时我寇仲怎都可卖几个子儿吧。
云玉真哂道:寇爷你现在身价暴涨,何止几个子儿,唉!你可否正正经经的听玉真说两句话呢?
给她软语相求,寇仲苦笑道:只要不是要我向独孤策那臭小子投诚,其它的尽可以斟酌一下。
云玉真猛地在他腿上坐直娇躯,嗔道:你想到那里去呢?我云玉真对你的心意你这负心人仍不相信吗?
寇仲怎会轻易信她,表面却赔笑道:美人儿师傅且息怒,我只是说着玩玩。哈!
你还未答我马儿要把车子拉到那里去?
云玉真回嗔作喜道:见你仍懂哄人,就饶你这趟吧!但下不为例。
接触到寇仲那待答的目光后,云玉真露出一丝大有深意的笑容,凑到他耳旁低声道:
我要带你去见一个人。
寇仲为之愕然。
※※※
徐子陵掠进横巷,提气轻身,箭矢般冲刺了近十丈的距离,猛然换气,竟硬是改变方向,翻过左方高墙,穿过不知那一家人雨粉漫漫的后院,从另一边院墙翻出,再越屋过舍,最后始从另一条小街转回天街去。
闪入一所成衣铺内,以最迅速的方法买了帽子外袍,再走到天街洛水的路段上时,已变成个像不堪雨打风吹故而要把帽子压至双目的佝偻老人。
跋锋寒仍在前方十多丈外施施而行,似乎没留意和更乏兴趣去理会是否有人跟踪在后。
事实当然非是如此。
若论老到狠辣,他和寇仲仍及不上跋锋寒。
跋锋寒正在找寻猎物。
突利的目标既是跋锋寒,自会遣人严密监视跋锋寒,甚至若知他落单,趁机亲身赶来向他下手也是大有可能的事。
跋锋寒讹称要去见单琬晶,只是想撇下徐子陵,好将恨他的人引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