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熜气得眉毛都立起来了,这个该死的奴婢,真是狗胆包天,连太子受伤这么大的事情,他都敢瞒着,真是不知死活!
“朕非把他十根指头都折断了不可!”
朱载基哭笑不得,黄伴伴也太倒霉了。
“父皇,没那么严重的,我就是跟张阁老南下的时候,听说民生疾苦,然后我就去了船厂,想要体验一二。”
朱厚熜眉头紧锁,说实话啊,储君关心老百姓的苦难,这是好事情,包括朱厚熜自己,都很喜欢微服私访。
儿子倒是更进一步,跑去工厂了,这也算不错,对了,头些年,王岳领着一帮学生玩烧开水的游戏,还弄出了蒸汽锤,蒸汽水泵,弄出了好多发明,太子感兴趣,那也是情理之中。
不过……这事情不对劲啊!
“你才多大?船厂怎么能收你?”朱厚熜终于发现了不对的地方,“还有,你指头受伤了,又是怎么回事?船厂怎么处置的?”
朱载基咧嘴一笑,“父皇,其实船厂里比我年纪还小的,有不少哩!”
“他们狗胆包天!”
朱厚熜当真怒了,早就三令五申,不许使用童工,要让孩子进学、读书,怎么朝廷的话,到了南边,就成了放屁!这帮狗东西,也太不把朕放在眼里了。”
“父皇,你先别生气,有些事情,真的挺复杂的。”
“复杂,有什么复杂的?”朱厚熜怒火不减,“我问你,手上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我帮一个人做事的时候,被锤头砸到了,伤的有点重,不得不切掉一小节。”朱载基挠了挠头,“父皇,我的事情不重要,你能不能听我讲讲这一家的情况?”
朱厚熜深吸口气,他真是要气坏了,你是太子啊,万金之躯,你不重要谁重要?我懒得听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一旁的王岳倒是闷声道:“殿下,你说说吧!”
“嗯!”
朱载基点头,“我认识的那个人姓林,当时他十三岁,已经在船厂干了两年,最初他是帮着缝船帆的,后来他去锻造船用的铁钉,因为能每个月多赚五百文钱。”
朱厚熜翻了翻眼皮,“小民艰难,五百文也不少了。”
朱载基点头,“是的,他跟我说,每个月多五百文,扣除家用,他就能存三百五十文,只要存三年,他就能拿出十两银子,他就可以不用娶一个哑女,更重要的是他姐姐就不用嫁给一个瘸子……”
“等会儿!”朱厚熜拦住了儿子,“什么哑女,什么瘸子,就没有一个完整的人了?”
朱载基无奈道:“父皇,他们家真的太穷了,他爹一直病着,干不了重活,他娘最担心他娶不到媳妇。就,就跟人订了一门亲事。把姐姐嫁给瘸子哥哥,不用嫁妆。而且对方还答应,把哑女嫁给他,也不要彩礼。双方呼唤,就都有了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