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还真把帽子摘了,将一颗脑袋送到了达尔花的面前。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大家还是老相识,在接下来的一路上,达尔花也骂不出什么,只是气哼哼带路。
伯图也什么都不说,只是到了最后,离着汗庭越来越近,伯图从车上掏出来十匹最好的丝绸,送到了达尔花的面前。
“你,你想贿赂我?”
“不不不!”伯图摆手,“达尔花安答,这些丝绸是江南织造局的,全是官用的好东西。我在几年前的时候,去看你,嫂夫人亲手给我烤了一只羊,我现在还记得,那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羊肉。我当时就答应,要送给嫂夫人一些绸缎。只可惜我的日子一直过得不好,也没有送成,这一次我去大明,弄了不少好东西,正好,算是我送给嫂子的,你替我交给她吧!”
“呸!”达尔花冷笑道:“你说的好听,还不是明廷给你,让你收买我们的!”
“错!”
伯图摇头,“这就是你的错了,小弟在大明投资股市,可是赚了不少钱,当下账面上至少几十万两。天津又是开海的港口,商货云集,什么好东西没有!我自己花钱买的,送给你们,跟朝廷有什么关系!”
伯图顿了顿,突然笑道:“你不会觉得我带这么多东西过来,是朝廷献给卜赤大汗,跑来求和的吧?”
伯图仰天大笑,“别忘了,在独山堡,赢得可是大明!”
“赢一次不代表什么!我们蒙古勇士还能赢十次,一百次!”达尔花愤怒大吼。
“但是赢再多次,大明也不会主动求和的,更不会轻易通贡贸易。”伯图耸了耸肩膀,“达尔花安答,如果能借着这一次的机会,实现通贡,互通有无,再也不用打仗,对咱们来说,都是好事情啊!”
他抓着丝绸,用力塞给达尔花,“拿着吧,就是一点私人礼物,又能怎么样?你替大汗出生入死,大汗还会疑心你不成?”
达尔花眉头乱挑,突然狠狠一甩,把绸缎扔在地上,叹气道:“我不要,你嫂子死了!”
“死了?”
伯图不敢置信,“怎么会?嫂子身体不是很好吗?”
达尔花叹道:“她去岁怀了孩子,迁徙的时候,小产流血,死了!你的好心自己留着吧!”说完,达尔花迈着大步,就往前走。
可他刚走没几步,就闻到了一股烧焦的味道,回头一看,伯图正蹲在地上,把那些价值几十两一匹的丝绸,给点燃了!
“你疯了!”
你烧的是丝绸吗?那是钱啊!
达尔花三步两步过来,伸手就要抢夺。
“嫂夫人不容易,我答应了她,不能亲手给她,我烧给她,难道还不行吗?”
达尔花深深吸口气,眼前火光闪耀,绚烂的丝绸迅速化为灰烬,蹿动的火光里,他似乎看到了夫人的笑脸,很绚烂!
“伯图!你这个卑劣的小人!要不是汉人,我们就不用迁徙,你嫂子就不会死,你给汉人当走狗!你就是凶手!”
伯图没有说话,而是将足足十匹丝绸,都扔到了火堆里,把火烧得旺旺的,他这才转身。
“达尔花安答,去年是谁先南下打草谷的?前年,大前年?咱们若是说怪谁,实在是有些丢人了。要怪就怪咱们的生存方式,狼群不该抱怨羊群反抗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