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博深吸口气,捏着手里的酒杯,思忖半晌,终于道:“五千两银子没有,只有五千个铜子,让他立刻去天津!”
李春一听这话,简直哭笑不得,真不愧是王岳的徒弟,也太敢说了。
天津的花销虽然不如京城那么高,但也绝对不便宜。
五千文钱,怕是只够租个房舍,吃两顿饭,别的什么都不够……人家好歹也是蒙古一个小部落的头领,难道就让他饿死吗?
要是这样做事,其他部落怎么办啊?
见李春迟疑,杨博终于又道:“放心吧,饿不死的。天津港口有那么多扛包的活儿,只要肯出力气,还是可以衣食无忧的。违抗大明,能有这样的下场,已经可以偷着乐了,难不成你还真把他们当成贵人啊?”
李春略微沉吟,也忍不住笑了。
“就这么办了!难怪大人派公子过来,反正这种事情,我们是干不出来的。”
李春拍拍屁股,立刻就走。
杨博看着他的背影,又哂笑了两声,“你要是能干得出来,师父还让我来干什么!像你们啊,也就能领兵打仗,阵前冲杀……真正继承师父衣钵,还要我这个徒弟才行啊!”
杨博越发觉得杯中的酒,五味杂陈,越来越美妙了,简直能通神!
接下来的日子里,这货就是在醉生梦死当中度过的……而新军则是横扫了长城以北,五百里之内的所有部落。
这些部落,基本上都属于朵颜三卫,他们在原来的大宁都司地盘上放牧,游走在明朝和鞑靼之间。两头讨好处,只不过由于明军衰败,根本不敢出塞作战,这帮人通常作为蒙古骑兵的帮凶,斥候,前锋……一起入寇,一起抢掠,一起分享战果。
可是这一次不同了,明军重创了鞑靼可汗卜赤。
蒙古的主力已经大步后退,几乎放弃了整个漠南。
偏偏这时候明军又出动了。
摆在朵颜三卫面前的选择不多,要么就北遁,去追逐卜赤。
可问题是遭逢惨败之后,卜赤连自己的部众都养活不了,又如何照顾其他人?去了漠北,几乎等于送死,卜赤可不是善男信女,急于恢复势力的他,一定会兼并其他部众,杀光男丁,掠夺妇女和物资,好渡过难熬的寒冬,或许还有未来更难熬的日子……
追随卜赤,不是什么好选择,那跟着大明呢?
或许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所有的首领,必须迁居天津……至于剩下的部众,要打散重编,等候明朝的安排。
他们之中,有人还可以留下来,继续帮着明军放牧……但是其中大多数,都要被送去矿山,成为明朝开矿的主力。
劳累、辛苦,甚至可能被活活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