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一清的战意冲天,杨廷和低垂着眼皮,似乎没有看见。他低沉声音道:“如今朝廷政务繁杂,都各自返回,尽心国事!”
群臣带着复杂的心情,各自散去。
而王岳这边,却是倍受鼓舞。
不但大礼议的胜局奠定,而且几位重臣联合起来,已经有了撼动杨廷和的实力。而且目前还抓着毛澄的案子,可以发起攻击,实在是天时地利具在,好得不能再好了。
“王大人,毛澄他说自己是咎由自取,只不过他错了一次,不会继续错下去,想指望着他残害同僚,那是万万不能!”
王岳冷哼道:“他不说,就能死撑过去?那是痴心妄想!”
梁储道:“王大人的话总算让老朽放心了。案子会追查下去,不过有一件事,不能等了。”
王岳一愣神,“莫非是唐寅?”
“嗯!”梁储点头道:“老朽想请王大人帮忙,求陛下降旨特赦,准许唐寅参加科举。”
王岳迟疑起来,唐寅的年纪貌似也不小了,这时候让他参加科举,又能怎么样?难道他还能考出一个状元吗?
如果没有记错,恐怕唐寅的生命也快要走到了尽头了,还有这个必要吗?
梁储面容严肃,“唐寅之才,那是数百年一遇。世人可以不知道大唐天子,不知当朝宰相,却不能不知李白杜甫。唐寅就是这样的人物,不能给他平反,不能还他公道。我大明的朝野上下,就会落下骂名。后人提起来,就会说我们有眼无珠,坐视贤才埋没荒野。甚至会给大明蒙羞!”
梁储说到这里,咧嘴苦笑,“老夫当年出任乡试主考,你们可知道我看到了唐寅的文章,是何等兴奋!才华横溢,字字珠玑,文采扑面,老夫仿佛看到了文曲星下凡啊!能遇上如此英才,乃是老夫的福分,上天庇佑!老夫当初欣喜若狂,足足两夜没有睡觉。”提到了当年的事情,梁储的狂喜,依旧溢于言表。
当状元或许不难,难的是状元师父!
试想一下,你要是成了唐寅的老师,后人提起这位才子的时候,不免
会说一句,梁储慧眼识珠,那该多满足啊!
欧阳修怎么成为文坛领袖?
还不是他取中了一大堆好学生吗!
所以说,唐寅的折损蹉跎,梁储比什么都痛心惋惜。
这些年,他不断搜集唐寅的书画诗词,他能从那些文字当中读出血泪悲愤,一个大才子,无辜牵连,郁郁难平!
多年来,梁储跟杨廷和都不算太亲密,两个人之间的刺儿,就是唐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