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再度提到了朱佑杬,这位王爷在史书上记载真的不多,要是没有大礼议,估计都不会有人知道这位藩王。
可是在老爹的嘴里,朱佑杬可就不那么简单了。
他在成化二十三年受封兴王,七年之后,才去安陆就藩。
在这段时间里,他在京城留下了不少东西。
比如老爹王翰生,他最初就是个饭馆伙计,朱佑杬经常去吃饭,见王翰生十分精明伶俐,这才把他带到安陆。
“你爹能守住这些产业,还能发扬光大,就靠着两招。第一,自然是兴王府的庇护,至于第二,就是查账!”
“查账?”
“对!”王翰生笑呵呵道:“不管多大的高手,也不能无中生有,只要紧紧抓住金钱流动,就什么都不用担心。像一家铺子,如果每年出入在三十两之内,我就可以装作不知道,五十两就必须派人查看,至于一百两以上,就要赶快拿下!”
王岳耐心听着,频频点头,还竖起大拇指,随即有些懊恼道:“这么看,我去通政司没什么用啊!还不如去户部呢!”
王翰生哑然,笑得浑身肥肉乱晃。
王岳不解,“我说错了?”
“当然错了!”老王毫不客气道:“我能查清楚,是因为这么多年,我一直盯着,各种往来开支,我心里有数,他们骗不了我。可你小子知道什么?今年和去年的粮价有多少差别?征用民夫,,修造河工,开支几何?赈济灾民,是落实下去,还是一纸空文?”
老爹笑眯眯地说着,王岳却目瞪口呆。
“我的老天爷啊!我怎么觉得您老比我适合当官啊?要不这个官位给您算了,我干脆在家当个少爷算了。要是您入阁拜相,我就是小阁老了……”
王岳眼睛冒光,觉得望父成龙,比较有前途,至少自己不用努力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
老爹气得翻白眼,奈何他的眼睛只有一道缝儿,根本看不出来。
“臭小子,你别身在福中
不知福。当初你爹这么大的时候,就在前面那家酒楼当伙计,不到四更就要起来,又是打扫,又是烧水,一个月下来,不过一百个铜钱。”
王岳瞪大眼睛,“不会吧?这也太少了!”
“少!”
老爹冷笑,“这就不错了,学徒跟正式做工的不一样。能给一百个铜钱,还是东家大方呢!”
“这么说您老还要谢人家啊?”
“谢?那是自然!”王老爹酷酷道:“十年前我就出钱,把酒楼买下来,送他回老家颐养天年了。”
王岳瞬间张大了嘴巴,半晌无言。
您老这报恩方式,还真是有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