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朝后,朱姬召项少龙到甘泉宫去。项少龙别无他法,硬着头皮去见朱姬。
这秦国声名日坏的当权太后在内宫的偏厅接见他,遣退宫娥后,朱姬肃容道:“长信侯嫪毐奉常说今次平定暴乱,他半点都没曾参与。连我这作太后的都被瞒在鼓里,这究竟是甚么一回事?累得我们平白担心一场。”
项少龙暗忖这种事你何不去问自己的儿子,却来向自己兴问罪之师。
但当然不会说出口来,恭敬地道:“文武分家,长信侯不知道亦是正常事。”
朱姬凤目一睁,不悦道:“那为何都卫亦不知此事?韩竭便不知道你们到了城外迎战,故完全无法配合。”
管中邪领兵出征后,韩竭便升为正统领,以许商为副。
项少龙淡然道:“今趟之所以能胜,就在‘出奇制胜’这四个字,而之所以能成奇兵,必须有种种惑敌之计,使敌人掌握错误资料。由于敌人在城内耳目众多,所以不得不采非常手段,请太后明鉴。”
朱姬呆了半晌,幽幽一叹道:“不要对我说这种冠冕堂皇的话好吗?你和政儿可以瞒任何人,但怎可骗我呢?你们若不想长信侯知道,我是不会告诉他的。”
项少龙想不到朱姬忽然会用这种语气神态和自己说话,涌起深藏的旧情,叹了一口气道:“储君日渐成长,再不是以前的小孩子了。现在他关心的事,就是如何理好国家,统一天下。凡阻在他这条路上的障碍,终有一天都会被他清除,这是所有君王成长的必经历程,历史早说得很清楚了。”
朱姬俏脸倏地转白,惊声道:“少龙你这番话是甚么意思,难道政儿会对付我吗?”
项少龙知她是因为与嫪毐生了两个孽种,故作贼心虚,苦笑道:“储君当然不会对太后不孝,但对其他人,他却不须有任何孝心,无论仲父或假父,一概如此。”
朱姬茫然看了他一会后,垂首低声道:“告诉朱姬,项少龙会对付她吗?”
项少龙大生感触,斩钉截铁道:“就算有人把剑加在我项少龙的脖子上,我也不会伤害太后。”
朱姬轻轻道:“长信侯呢?”
项少龙愕然片晌,才以自己听来亦觉讽刺的口气道:“只要他忠于太后和储君,微臣可担保他不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