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翼的话很有道理。说到底吕不韦的相国之位,全赖庄襄王而来,并不稳妥。
而秦人最重军功,若让六国联手,此仗定是有败无胜,那时即使庄襄王亦护不住吕不韦。
若吕不韦坍台,他们乌家休想再立足秦国,天下虽大,势将乌家没有安居之所。
原本简单的事情,一下子变得复杂麻烦起来了。
荆俊终于找到插口的机会,道:“燕赵不是在开战吗?为何今次亦有燕人的份儿?”
滕翼道:“这百年来诸侯间谁不是忽战忽和呢?”接着肃容道:“小俊最好忍耐一点,不要在形势未明前去找你的赵致,否则泄出底细,我们休想有一人能生离邯郸。”
荆俊神情一黯,垂头答应了,不过谁都看出他心中的不愿意。
项少龙道:“赵穆那方面的情况怎样了?”
乌卓犹有余悸地道:“幸好我们抓了楚人派来的使节,否则今次定要吃大亏,原来赵穆是楚国春申君的第五子,这楚使白定年正是春申君派来与赵穆联络的人,还带着春申君的亲笔密函,省去了我不少审讯唇舌。”
滕翼笑道:“大哥当然不会一字不改把信交给这奸贼吧!”
乌卓笑道:“这是必然的了,这密函内容简单,只是教赵穆信任白定年,好好与他合作,至于合作甚么,却没有写出来。于是我依着信上的印口签押,另外仿摹了一封,交给了赵穆,现在看来他对我们是深信不疑的了。”
项少龙心中一动道:“那封密函仍在吗?”
乌卓道:“这么有用的东西,我怎会掉了,连那楚使亦留了下来,软禁在邯郸外一个秘密地方,今次赵穆有难了。”
项少龙大喜,四兄弟再商量了一会后,才收拾心情,往赵宫赴宴去也。
路途中项少龙想起那次到赵宫与连晋决战,不禁大生感触。
世事之难以逆料者,莫过于此。
当时哪猜想得到,两年后的今天,他会以另一种身份,完全不同的情怀去见赵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