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雪

萧沁雅在宫中安插了一些人手,但是并不多。忠毅候府给她的人,萧沁雅并不怎么信任,而且随着这几次清查内务府,这些人也损失大半。

等到萧沁雅得到前朝的消息时,已经是下午了。

“皇上真的下旨说只要他们将贪墨的银子嫌弃归还,便既往不咎?”萧沁雅笑着问道。

程喜点点头,他除了负责到御膳房取萧沁雅的一日三餐外,便是各处溜达打听消息。

“皇上在早朝上金口玉言下了圣旨,应该不会有错。”

萧沁雅勾了勾唇角,商祐祁的小心眼,她可是发现了。

他对贪官污吏有多憎恨,瞧瞧平日里批阅奏折时,有时都能气的恨声咒骂便知。

如今因为顾虑,被逼着下了这样的旨意,萧沁雅挑挑眉,这股恶气若是当场出了还好,如今被硬生生的憋在了心里,以后还不知道要怎么记恨着呢。

被当今皇上记在心里可不是什么好事。

……

怕自己连带着家族遗臭万年,商祐祁这招玩的确实是很。

魏王呈上的贪墨名单,这世上只有他自己和皇上知道。

如此一来,底下的人心中便悬了起来。

即便抱着没被发现的心思,可一想到树立碑文后的遗臭万年,再也没人敢抱着所谓的侥幸心理。

短短七日之内,内务府库房足足收到了归还贪污银两两百三十万两,比魏王调查到的账册名单足足多了近一百万两,可是大越一年四分之一的财政税收啊。

气的商祐祁听到具体银两时,直接掀了手边所有的东西。

“皇上息怒!”

乾清宫伺候的奴才们顿时吓得连忙跪下。

张启麟回头皱眉瞧了他们一眼,迅速的挥手示意所有人都退下。

“皇上莫要气坏了身子。”

魏王坐在下首,劝说道。

他第一次听到白银数量时,着实吓了一跳,随即便是满腔的愤怒。不到十年的时间,他们便借控制杜何钱三人,汲取白银二百三十万两,若真放任下去……大越国基危矣!

“朕真恨不得将其五马分尸,千刀万剐!”

商祐祁想起先帝晚年,几次边境作乱,却因国库空虚无法支持大规模征伐,只能选择和亲了事,便恨不得现在下旨抄了他们的家!

魏王低着头,他也想起了被送去和亲的妹妹们。虽非同母所生,但当年公主出京时,那一声声压抑的哭泣,他却是真真的记在了心上。

社稷依明主,安危托妇人。

如此盛世之景,真是可笑可笑。

到底理智压过了心中的愤怒。

魏王拱拱手:“皇上息怒,此时并非动世家之良机。倒是杜文三人,如今账册名单已经到手,此三人辜负皇恩贪婪罪恶,总要有个处置以安天下之心。”

商祐祁深吸一口气,为了清查一个内服务他都能足足人了三年之久,可见其心性。虽然愤怒,却也能控制情绪。

点点头:“张启麟拟旨,前内务府总管大臣杜文、堂郎中何荆、内府主事钱斯,自上任以来身负皇恩,监守自盗,百死难赎,斩立决!其家中族人三代血亲之中,凡是年满二十岁者斩立决,未满着流放南蛮之地,无特赦此生永不得离开南蛮,族中女子皆充入暴室为奴,亦无赦永不得离暴室一步。”

魏王垂下眼眸,明白皇上已经是足够开恩了。

若不然以他们三人所犯的罪行,便满门抄斩也无人敢说一句。

自先帝时期,在京中赫赫几十年载的杜、何、钱三家,就这么永远的退出了京都的舞台。

砍头那日,十多个侩子手足足砍了三日,菜市口周围里三圈外三圈围着看热闹的京城百姓,看到一颗颗血丝呼啦的人头轱辘在地上,周围看热闹的百姓并没有害怕,反而越发兴奋,一个个手舞足蹈的指点喊道:“砍的好砍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