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麟揣着口供和自己调查的记录,火速回了乾清宫。
商祐祁正在处理政务,一个皇帝,除了昏庸之主,平时是很难清闲的。每天地方中央需要处理的事物多如牛毛,当然光靠皇上处理这些,累死也是无法完成的。奏折会先有内阁分类,然后交由乾清宫御前太监。御前掌事太监会将紧急处理的和一些大事分出来,摆放到御案靠近皇上的地方,其余不那么紧迫的就会放的远些。
一些关乎朝堂民生的大事儿,掌事太监不敢瞎来。但那些请安折子,就看掌事太监的心意了,放的远些,皇上好几年可能都不会翻开,如此一来离得远了,无缘得见天颜,请安折子上表忠心皇上有没能看见,时间久了圣恩也就淡了。
所以,像张启麟这样的乾清宫大太监,即便是奴才,出去了,不论是皇室宗亲还是前朝官员都会客客气气。毕竟宁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身体里少个零见的人,心思难免阴郁,谁知那句话那件事情就得罪了对方,如何死的只怕都不知道。
话是如此,但大多数官员打心底里都是瞧不起太监的,认为他们是阉人。不愿和太监交好,只能走后宫路线,求娘娘们吹吹枕边风。
……
张启麟一进来,赶忙跪下:“奴才请皇上安。”
张启麟明白自己在外头的荣耀是谁赐予的,要不是皇上吩咐了差事,他是打一万个不愿意,离开皇上一分一秒呢。
“起来吧,查的如何了?”
商祐祁放下朱笔,抬头问道,显然很是重视此事。
见此张启麟不敢耽搁一分,赶忙将调查的过程结果,仔细说来。
随着张启麟的诉说,商祐祁的眸色越来越深,仿若一个巨大的漩涡,里面酝酿着无尽的风暴。
“与四家都有联系,可都查清楚了有何联系?”
半响,商祐祁平淡的开口问道。
张启麟点点头:“那个胭脂工坊,打先帝庆历十二年开始被内务府选中的,里面服役工匠都是当年仔细查看过的,倒是工坊管事这些年换了不少,奴才按着内务府那个太监的口供查了过去,发现工坊闲人管事凌晨已经在家服毒自尽,全家三十六口无一活口,奴才只能细查这管事平日里都与谁有交集,这才发现王、胡、纪、孟家全都牵扯了进来,奴才感觉事情不对,这才赶紧回来禀告皇上。”
商祐祁拿起御案上的白玉扳指,冷笑一声:“真是好谋算呢!”
……
明粹宫。
德妃自从长喜宫回来,整个人就慌乱了起来。若非这些年身居高位,只怕在胭脂事情爆出时,德妃就露出马脚了。
贤妃萧沁雅被送去了含有麝香的胭脂,其实并没有很复杂。
先前曾说过当年皇后被悔婚,为拉拢当时的丞相,现在的太后主动向先帝开口,为自己的养子也就是商祐祁,求娶胡家女,一为拉拢胡家二为先皇解围。当然德妃也明白自己此举委屈了侄女儿,为了安抚自己娘家,德妃晚于皇后入王府为侧妃。
当年,商祐祁继承大统的可能性很低。一个王妃,一个侧妃,二人在王府斗的很是凶险。皇后一年间两次小产,不知先皇怎么关爱起了这个儿子,转头下旨将军府嫡女云展嫣为岐王侧妃。
云展嫣从前的性子并非现在这样,她明艳娇憨,是个如晚霞一般灿烂的女孩。初入王府时,很是受宠。或许不如现在萧沁雅的盛宠,但那时王府女眷少,商祐祁也年少,对感情也来的更热烈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