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让他和柔夷王汇合。”陈简重重地握紧了拳头,眉宇间都是沉重,“照我的估算,经与父亲一役,柔夷必然是元气大伤实力锐减,否则不会安心呆在城墙之内毫无动静。如今柔夷王有顾忌,才没有派大军倾巢而出,而是选择按兵不动,我们才得以暂时保住周围城池的安宁。如果让他们两方汇合实力大增,到时柔夷王定然再无所顾忌,派遣大军出城作恶,凭我们的兵力无法保证护得所有城池的安全。”
论平原作战,还有耐苦耐寒,本来就是柔夷战力更强,而兴朝更多仗着城墙坚固之便善于防守。□□裸地和柔夷硬碰硬,绝不是明智之举。
那么,只有趁他们还没有汇合,在柔夷王反应过来之前狙击沃达丹的骑军,将他们彻底消灭掉。
陈简的目光又投向了那封信,即使没有上面的提议,为了长远之计,他也会冒险对沃达丹动手的。只是,但愿对方说的是真的,而不是阴谋诡计。
沃达丹率领骑兵直接绕过‘望春城’让人出乎意料,原本雇佣军都准备好了协助守军守城,结果却没有了用武之地。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危机解除了,不是‘望春城’,就是别的城池会遭殃,你能期待强盗会学会慈悲吗?
沃达丹最终的目的总归是和草原相邻的‘北宁关’,由此一来,后方的陈简必将压力大增。
顾不得想其他的,封宴急忙带着人往后方而去,希望能给陈简添一丝助力。
然而诚王世子拦住了他。
在白昼下带着面具遮住了脸孔的男人,避开了人群,直直地对着封宴道:“回去,回去吧,这不是你该参与的事。”
封宴不知道诚王世子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什么,他不是想谋反吗?不是想搅乱兴朝的江山吗?如今大好机会,为何还呆在‘望春城’不动?
他紧紧抿着唇道:“我说过了,我是不会回去的,如今所做的一切也和父亲没有关系,为的是求自己的心安,请你不要阻止我!”
面具下的黑眸里浮现怒气,倏而又疲惫地消散,男人压抑地道:“是求自己的心安,还是去送死?毛还没长齐的小屁孩,你是拿得动刀,还是打得过柔夷人,还是你以为招募来的人能在战场上保护你?不自量力。”
封宴沉默了半晌:“是,也许在父亲眼里我是不自量力,我召集的人手更是不堪大用。可是他们都有一颗杀尽柔夷的心,哪怕是为了钱也好,只要杀死一个柔夷人,就能少一个敌人。父亲,柔夷的凶残冷酷难道你不知道吗?怎么忍心让外族的铁蹄在我们的国土上□□,吃着我们同胞的血,喝着百姓的血而耀武扬威?”
身为华夏人,有些原则是深入骨髓的,也许他可以接受诚王世子谋反,但是却坚决不能忍受他私通外敌,放柔夷入关。
少年眼中的责备失望,让诚王世子的呼吸下意识地变得粗重,有一瞬间他真的想扬鞭狠狠揍他一顿。然而,男人终究还是偏过了头,克制着声音道:“所以,我种下的因我自己去承担,不需要你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