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反应让封宴不由地眯了眯眼,怎么觉得对方很害怕见到自己似的,而且听他话里的意思,封宴不动声色地道:“怎么,父亲经常吩咐你做事吗?”
陈通却脸色一边,警觉地退了几步:“不对,你到底是什么人?如果真的是小殿下,要见我何必如此大费周章,你有什么企图?”
封宴遗憾地叹了口气:“我的父亲的确是诚王世子,如假包换,没有骗你。之所以见你,”他苦恼地拧了下眉,“自然因为我找不到父亲在哪里,就来找你碰碰运气。”
陈简莫名:“小殿下怎么会以为我知道世子的下落,太荒唐了!”
因为诚王世子初时将手伸向军权就是从陈通身上开始,封宴记得很清楚从那时候起一直跟在世子身边的秦明就不见了,到如今都没有再见过。诚王世子真的要谋反,一定要有足够的兵力支持,如果他从那时就开始谋划的话,会放过陈通手上的兵权吗?
而且诚王世子想要针对朝廷有所动作,必然要从‘望春城’经过,从陈通这里得不到消息也没关系,只要守在这里总能守到他吧!
不过现在看来他没有找错对象,看陈通的反应,必定和诚王世子方便有着联系,要不然不会脱口就是‘吩咐’,说不定他已经投靠了诚王世子。
封宴眨了眨眼,侧过头道:“不知道也没有关系,你说如果我将陈将军留在这儿,父亲会不会找上门来,毕竟找不到将军办事,一定很不方便吧!”
不管诚王世子想做什么,陈通才是‘望春城’守军名正言顺的上司,要通过他才能掌握军队。假设诚王世子真的有所图谋,陈通的存在说不定还真是很重要。
“简直疯了,本将是‘望春城’的守将,你们将我绑来这,万一柔夷进犯怎么办,你们担当得起后果吗?”陈通铁青着脸,转身就要走。
柳青峰疾步而出按住他的肩膀,让人不能动弹:“陈将军还是留下吧,现在有陈少将军在前头顶着,放心,柔夷一时半刻还到不了这里。而且,”他鄙夷地道,“早干什么去了,陈国公危急的时候你怎么不领兵救援,柔夷真的打来了,能指望得上你吗?”他愤慨地道。
掌下的身躯抖了抖,陈通突然疯狂地喊道:“你懂是什么,你以为是谁害的?你以为我不想救援吗,”他痛苦地揪着自己的头发,“我是没有办法,没有办法。”
“什么意思?”封宴眼睛一凛,“什么叫没有办法?”
陈通像是被压垮了,他痛恨地盯着封宴道:“你为什么要被绑架,为什么要到这‘望春城’来?如果不是倒霉碰上你们,就不会遇见诚王世子,我也就不会,不会被他拿住把柄,以致不得不听他的话。”他悔恨地跪倒在地。
他的痛悔太真诚,封宴不由地怔了怔,不安地压低了声音,轻声道:“你听父亲什么话?”
陈通抬起赤红的双眼:“你以为为什么无人支援陈国公,因为这都是诚王世子的缘故,是他让人不得出城救援。”
一步错,步步错,陈通不想自己私通柔夷的事实泄露身败名裂抄家灭族,只有听命于诚王世子,更是提供了掌握的其他参与进倒卖军资武器将领的情报。诚王世子通过他的手拿捏住了一干人等的弱点,而自己却始终藏于幕后,除了陈通无人知道幕后之人是诚王世子。
当初陈国公发出征召令,却被诚王世子拿着他们通敌叛国的秘密先一步阻止了。陈通不知道其他人是怎么想的,但是大概能猜到,他们怕泄露出去遭到朝廷的清算,但是一旦陈国公死了,北洲一乱,他们就有机会清理掩盖曾经犯下的罪行。
而且好死不如赖活着,有多少人不怕死,更可怕的是会牵连家族,只能将错就错到底。
陈通也是这样的人,可是他不是不痛苦的,不说陈国公是本家的庇佑之人,就说他私卖军资也是图些小财,是他确定对兴朝不会造成什么致命的影响才利欲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