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当初为了掩盖行迹特意选了人迹罕见的宅子,离附近的宅院都远着,如今真正是求救无门。哪怕现在封宴杀人放火,也能在别人发现之前抽身离去。
脚下一软,在遍地哀嚎中,失去了所有护卫的孟元谷无力地摔倒在地上。他害怕地支撑起身子,看着火光中越走越近的身影,忍不住语无伦次地叫嚷出声:“不,你不能杀我。对,你不能杀我。”
“不能杀你,为什么?”少年清脆地声音像是好奇地响起,无辜地眨动眼珠,“给我一个理由。”
孟元谷吞了吞口水,终于大声道:“因为我是你的舅爷爷,我姓孟,是京城孟家的人。”
“舅爷爷啊,”封宴眯了眯眼,意味深长地低喃道,“那可真是,幸会!”
那话语虽轻却饱含了浓浓的杀机和厌恶,孟元谷不由地就打了个冷颤,顿时惊惧万分地朝封宴看去。
背着光影的少年面目隐在黑暗中模糊不清,他却寒毛耸立,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险。
‘砰’,孟元谷双手缚在身后,被毫不留情地扔在地上。
难堪至极地抬起头,他从未受过这般大的耻辱,此刻脸上涨红一片尽是羞恼暗恨。
何谓鸩占鹊巢,眼前就是!
光明亮堂的正厅,和外面咫尺之遥的惨烈形成鲜明的对比,而如今施施然占据了主位的就是那悍然闯入的少年,脸上挂上懒洋洋的笑意,仿佛一位优雅尊贵的小公子,怡然自得的坐在椅子上。
而真正的主人却沦落为阶下囚,只能匍匐在一位小辈的脚下,地位颠倒得令人愤慨!
在他张嘴前,封宴先一步开口说话:“嘘,你先不要说话,我已经知道你是谁,更知道那位在宫中的孟贵妃是何人,所以废话不用多说。我问你答,为何在半个月前出现在‘临鹤城’,见了诚王又说了什么,你们共同的目的是什么?”
孟元谷勃然变色,似乎惊讶他为什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不但是孟贵妃,甚至连他何时到达‘临鹤城’,见过诚王都知道?
能知道这些,自然多亏了‘仁和帮’的情报,虽然‘仁和帮’所行堪为正道,但是也摆脱不了它其实是北洲最大帮派的事实,所谓黑白通吃完全适用于它。
如果谁能比衙门官差更了解‘临鹤城’中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自然是底层帮众众多的‘仁和帮’莫属。当封宴真的有心想知道些什么,‘仁和帮’运转起来,拿到这些消息自然迅捷通畅无比。
所以底下的信息一归纳,很容易就查到了新入城的孟元谷一行,还有诚王曾经秘密见过对方的隐秘事实。就是这么快找到这里,也托了‘仁和帮’的找到的线索,轻易就找到了对方的藏身之所。
孟元谷眼神闪烁了一下,虚言矫饰道:“你弄错了,我此来是为私事,并未见过诚王。更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我知道诚王不幸逝世乃是悲事,但是你也不能胡来。”
长长地叹了口气,封宴隐忍地偏了偏头:“你说错了一件事,诚王死了不是悲事,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还有,我说过了不想听废话,更不想听你的谎话。如果你不明白这个事实,我不介意让你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