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何苦呢,他一世本来的打算就是轻松惬意潇潇洒洒地过一生的,不想为任何事操心。诚王世子真的谋反了又如何,他照样能锦衣玉食安享富贵地过活。成了,说不定他还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成为皇子,幸运的话还能弄个皇帝当当。失败了,他早已准备了后路,到时带着在乎的人一起逃出去,照样能过日子。
然而,他没有自己想象的无情冷酷,有些底线敬畏是深深镌刻在骨子里的。如果明知道百姓会遭受一场无妄之灾,知道有无数无辜的生命即将葬生兵祸,知道繁华趋于毁灭,而自己却什么也不做,他背负不起这份沉重。
他活,想活得肆意坦荡。假如因为负疚,而往后此生都不再快乐欢畅,那生命也失去了重来一世的意义。
在能尽力而为的时候尽自己的力量行事,在没有走到尽头的时候找出一条路,这就是现在他能所做的。与其说为了大义苍生,不如说是为了让自己活得没有负担愧疚。
如果诚王世子仅仅是因为野心,想通过那条通天之路,封宴也莫可奈何,不过尽人事听天命。可是诚王世子明明有恨,比起那九五之尊的宝座,更想毁天灭地,苍生何辜?
如今确定了诚王世子的确养了一支私军,好事是他并有将兵器交易于柔夷族,算是不幸中之大不幸。可是有了诚王世子的威胁,他现在也不敢传信给陈简,因为不确定周围是不是有诚王世子的眼线。
不过想到他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弄到陈亦桐私下贩卖物资的私账,他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轻易冒险比较好,万一激怒了诚王世子,对方真的立即起兵造反了怎么办?
还有自己身上的麻烦,封宴摩挲着从那日刺客身上搜得的令牌,又是谁想杀自己呢?为什么?
京城,太子府。
‘啪’,瓷器碎裂在地的声音,伴随着还有激烈的怒骂声。
“贱妇,那个贱妇!”太子粗哑地声音夹杂着不间歇地咳嗽,声嘶力竭地在大殿中响起。
“太子息怒。”王尚书上前扶住他,还好殿中侍候的人提早清场了,否则太子这副气急败坏口出粗言的模样就要落入有心人的眼中。
“舅舅,孤绝不允许那个女人登上皇后之位。父皇是失心疯了吗,被那个女人迷得神魂颠倒,连后位也要许给她?”太子的脸色难看地可怕,他一手捂着胸口,一手紧紧揪着王尚书地袖口,“那个女人以为谁不知道她的龌蹉身份,藏着还来不及,淫奔无耻地玩意,皇后之位也是她配肖想的吗?”
“太子慎言!”王尚书眉头皱得紧紧的,这毕竟是不能宣之于口的丑事,有人即使知道了也装不知道,要不然闹出事就是大大的丑闻,不仅受天下人耻笑,更会令皇室威严扫地。
而且但凡泄露一丝口风,难保帝皇恼羞成怒举起屠刀,所以知情的人俱是装聋作哑,好歹扯上一层遮羞布。
“舅舅。”太子委屈地道,“父皇到底要干什么,难道不阻止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