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陶雅下意识地想为女儿求情，在伍冰冰的瞪视下把话都收了回去。

阮童也不服气，仰着脖子想继续声讨陶雅，“可是她……”

伍冰冰加重了字音，严肃坚决：“回去！”

阮童悻悻地收起满身小刺猬般的敌意，退了一步，飞快地抬头冲陶雅说了一句：“我不会跟你走的！”然后扭头噔噔噔跑回了房间，“碰——”，一声极重的关门声将陶雅和伍冰冰之间的暗流彻底炸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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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童跑到场景后边，她的戏份已经结束了，她也没急着跑回后台去，就透过场景板上的小洞，近距离观看着两人的比拼。

她拍戏的时候接触过不少演技高超的人，隐约觉得伍冰冰和陶雅之间竞争味很重，似乎两个人都使尽全力想把对方比下去，加上角色本身就是站相对立的，舞台上的硝烟味就更浓了。

她小时候的记忆可能模糊了，不过前段时间拍《合家欢》的时候，遇上过几次不知不觉就被带入戏的经历，不过不是出于恶意的，更多的是想帮她适应角色的意图，像李建平，结束后还会特意教她几招能应对的办法。

但她们两个人不一样，没有成全的意思，就是完全想要抢戏。

阮童离得近，看得目瞪口呆，后知后觉地想着要是她这会儿在两人中间，是该跟她们一样强方设法的抢戏呢？还是想想有没有什么办法能中和两人充满敌意的立场？

就在她胡思乱想间，伍冰冰和陶雅都演完了，连带着阮童也重新走出来，跟着她们一起向舞台前的观众鞠躬谢幕。

陈言虽然已经六十多了，但保养得极好，坐姿笔挺，眼神矍铄，脸上的皱纹恰到好处的显出岁月沉淀下来，一身德高望重的气势，哪怕不知道他身份的人，站在他面前也忍不住敛声屏气。

他屈指敲了敲面前的桌子，出声问：“两个演员的对手戏，很容易出现失衡的情况，你们觉得是谁表现的更好？”

这个问题把伍冰冰和陶雅都给问住了，两人相视了一眼，伍冰冰先开口说：“我觉得我已经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做到最好了，至少没有留下遗憾，我自己对我们两人的表现都挺满意的。”

陈言轻笑一声：“这个就是问题了对不对？你们都把自己站在了主动的一方，把接戏的部分给忘了。”他语气温和，缓缓说，“一场戏下来，其实应该有张有弛的，你一直绷着就不对，观众看不出来情绪上的变换，一口气一直憋着吐不出来，会很难受。”

他点了点阮童：“那个小姑娘，”陈言转头问林文惠，“是叫阮童吧？”

林文惠扑哧笑了一声：“可不是，您忘了，这孩子刚一直坐在咱们旁边呢。”她转头朝阮诚递过去一个揶揄的眼神。

陈言这下就明白了，恍然笑道：“我说怎么看着眼熟，这就是阿诚的小闺女吧？”

阮诚笑着点头，“长得像我吧？”

“像。”陈言看向舞台上的阮童，玩笑道，“专挑好的地方像，这孩子比你还漂亮点。”

阮诚唇角微扬，带着几分格外骄傲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