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觉察到什么,人的睫毛忽的颤了颤,魏霄一惊刚想转身离开,却不想那人忽的唤道:“子乐。”
魏霄身体瞬间僵硬了,这刻,他甚至不敢回头,不敢再多看那人的脸。
他还是怕的,就像一年前离开时,他不敢看一样。
他在这个人的面前,似乎一直是这样的,小心翼翼,从来都没有底气。
然而身后却并没有过多的动作依旧是浅浅呼吸,偶尔才自唇中溢出染着痛苦的两字。
原不过是梦。
正待魏霄看着人的脸怔然的出神时,就见床上人的睫毛颤的厉害,似陷在了可怕的梦魇中,脸上交织着彷徨与绝望。
“子乐,子乐快跑,快跑。”
“子乐……,”
破碎的呜咽声中,似动物最后绝望的悲鸣,两行清泪自人眼尾而下,沾湿瓷枕。
站在床边的魏霄,听着这呢喃不清的呓语,感受着人在梦中都有述不尽的惶恐,绝望与无力,只觉得胸腔内是心如刀搅。
伸手想去给人擦擦脸上的泪,可是几次手都颤颤的,不敢真正碰上去,怕将人惊醒。
垂目,看着自己收回紧握的手,他自嘲的笑了笑。
他又何苦自作多情,当初在他面前已经够狼狈了,不是吗?
深深的看了人一眼后,他跃窗而出,准备离开,却不想一转头,竟跟双眼瞪的滚圆的阿桂撞了个正着。
去完茅房的阿桂也没有想到,转身刚准备进屋,就见自家少爷的窗户被打开了,紧接着一个黑影跳了出来。
他的眸瞪的大大的,喉咙间的‘有刺客’三个字就在破空的前一秒,那人转过了身,然后他看清了人的脸。
虽然已经是将军了,但是魏霄这刻依旧觉得尴尬到不行,刚准备解释两句,我只是听说阿钰身子不好,来看一眼,却不想阿桂快步上前,二话不说的一把将他扯进了自己屋子。
正待魏霄不明所以时,就见才关上门转身的人,噗通一声跪在了自己面前,紧接着是压低破碎的哭腔。
“魏将军,求你看在以前的份上,救救我家少爷吧。”
魏霄一惊,立刻道:“阿钰怎么了?”
压抑住自己的哭声,阿桂道:“少爷,少爷这段时间根本就是一心求死,少爷他快被皇上活生生的逼死了,求你,求你把我家少爷救出皇宫吧,求你了魏将军。”说完碰碰的给人磕起了头。
将人一把拽起来,魏霄极力的压抑住心中的不安道:“你在说什么,我不懂,为什么说皇上逼死阿钰,阿钰为什么一心求死,这一年多来皇宫里发生了什么?”
阿桂抹了把脸上的泪,“这件事还得从咱们刚从边关回来那会儿说起,当时少爷身体愈来愈差……”
魏霄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不过是一时冲动下来皇宫,竟然会自旁人嘴里得知这样的真相。
阿钰跟皇上在一起了,就在他去边关的一年多的时间里,以至于出宫良久,以至于在恍恍惚惚间走到了城外那片桃林都未觉。
看着满林桃树,想着曾经三人在此模样,他的拳愈攥愈紧,愈攥愈紧。
终的,在一声爆喝中,重重的砸在了那树干之上,随着吱嘎的哀鸣,桃树自中断裂,猛的砸倒在地,惊起一地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