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忻泽不知道自己在那间密室待了多久,反正是很久很久,久到他以为自己快要冻死,身体机能遵循着求生的本能爬了出来。
隔绝开了寒冷,他呆呆的坐在房间的地板上,抱着自己的膝盖冷的不停的发着抖,睫毛上的冰晶被温热的泪融化了,一滴接一滴的掉在了身上。
远书死了,远书死了,他的远书死了,那个爱着他,守着他,护着他,将他捧为世界上最重珍宝的远书,死了……
这个念头不停的在头脑中盘旋徘徊着,直到他机械的视线扫到了地上的那纸信件。
……他知道我
发现他将远书杀了,取而代之,他这些天一定会想办法杀了我的,千瑞你一定要帮我!
纪伯伯!
头脑中猛的想到这三个字的瞬间,楚忻泽抓起地上的信艰难的自地上爬起来,他要救纪伯伯,他不能让纪伯伯也出事,决不能。
大脑充斥着这个念头,楚忻泽跌跌撞撞的走出了房间,然而刚走两步,就撞见了正自楼下慌慌张张跑上来的佣人。
一见到他,佣人几乎用着哭腔开口道:“老……老爷……老爷刚刚出车祸,死了!”
轰——
晴天霹雳猛的在脑海中炸开,楚忻泽只感眼前一黑,整个人直接晕了过去。
“何少爷……!”惊慌失措的尖叫声。
……
“为什么千瑞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房间中,纪离江看着不远床上脸色通红,高烧不退的人,狠狠的咬着牙,面色阴沉如墨。
被发火的男人吓的瑟瑟发抖的佣人用着哭腔道:“我……我也不知道,我见到何少爷时……他就这样了。”
纪离江抑着想杀人的心,怒喝道:“你的意思是他自己故意淋湿身子自己折磨自己了!”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几经怒吼下,她终于是没扛住给哭了出来。
见不远家庭医生收起器械,纪离江立刻三步作两步上了前,“千瑞怎么样?”
“高烧的有些厉害,我刚刚给他打一针,这会再配合静脉输液,物理降温方面也不能少,今晚你们得多注意着他的情况,我今晚就留在这,到时候身体有什么变化,随时叫我。”
“好。”说完男人扭头对着不远处的佣人道:“先带江医生去客房休息。”
“好的,江医生请随我这边来。”
随着医生的离开,纪离江走到了不远床边,看到了紧闭着双眼满脸通红,烧的迷迷糊糊不停呓语的人儿。
没有了往日的闹腾劲,此刻人恹恹的躺在床上眼睛都张不开的模样,直看的纪离江心疼不已。
柔着疼惜的双眼,他抬手抚上了人滚烫的脸,“千瑞,没事的,等烧退了就没事了。”
这晚纪离江没有回自己的房间,他就坐在人的床边陪着发着高烧的人,一遍又一遍的给人换着额头上的湿毛巾。
在人无意识的
呼唤着那个名字时,不知为什么泪流不止时,他一遍又一遍的将温柔的吻落在人的脸上,安慰着从未见过的脆弱的他。
直到天边破晓,直到人的烧终于退了下去。
当头脑昏昏沉沉的楚忻泽自梦中转醒时,他首先见到的是正趴在床边,紧握着他的手不知何时已睡着的男人。
动了动手指,他发现男人抓的特别的紧,他竟挣不动半分,面对这样的一种力度,他终于忍不住抬起了眼。
视线中的这张脸,有着他无比熟悉的一切,熟悉的眉,熟悉的脸,熟悉的鼻梁,熟悉的唇……就连唇边的笑,都是一样的。
除了。
十指有力,只有一枚象征着他们订婚的戒指,而他的远书分明该有两枚戒指的。
想着戒指,楚忻泽忽的想到不久前这人说弄丢了戒指,然后重新订做了一对的事。
当时的怪异的举动,在此时有了最好的解释。
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脸,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切。
到底只是刻出来的。
他不是。
不是他爱着的纪远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