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得知杰森的悲惨遭遇是意外，他一直不想说这事，依依肯定不会多问，但知道了就是知道了，依依还不至于找什么借口给自己开脱。

阿尔弗雷德将厨房让给他们两个，出去找费欧娜聊聊那些食物的事。

杰森看了眼站在那里用脚尖在地上轻轻蹭来蹭去的依依，正打算说些什么，就见她抬起头，直直地看向他，嘴唇因固执而微微抿着。她说：“对不起，杰森，我知道了你和小丑之间的那件事。”

她没有直接说出来，只是以这样的话来代替。但杰森一下子就明白她在说什么，整个人更是在明白她在说什么时变得僵硬起来，仿佛一下子就回到了那天。小丑扭曲的笑声，一下又一下打在身上的声音，血液潺潺流出的声音，在那一刹那，再次回到了他的耳朵。

他以为他从地狱里爬出来，拼命提高自己的实力，之后更是回到哥谭，将这座孕育罪恶的城市搅得天翻地覆，还报复了小丑，做了这么多，他心里的那点情绪就会消失，至少也得是慢慢变少。

但没想到，仅仅只是依依这么一说，那点他以为早就被压在深处的情绪再次翻腾而上，将他整个人都卷进了陌生而荒谬的感受中。

依依自己也没想到，她只是这么一说，杰森身上就迸发出强烈的负面情绪，复杂得她几乎是瞬间就眼泪盈满了眼眶。更何况她从没见过情绪这么外放、这么手足无措的杰森。

没有半点犹豫，她快步上前，伸出双手，环抱住了杰森。

杰森很高大，又一身的肌肉，这样的动作她做起来，显然有些费力。但她安静地抱着他，一手还轻轻拍打他的背，就像当初佩珀妈妈哄她睡觉时那样。

杰森在依依靠上来的那一秒就反应了过来，但身体却犹如被美杜莎看了一眼，像石头一般僵硬。他感受着依依的一举一动，动作轻柔得宛如羽毛落到地上，落到他身上却重如巨石。

过了好一会，久到杰森怀疑阿尔弗雷德会进来查看他们聊得怎么样了，他身上突然被加注的美杜莎魔法才逐渐退去。他微微动了动手，还没做先一步动作，依依就往后退了一步，然后仰起头看向他。

她问道：“现在感觉还好了么？”

他垂下眼，不去看她的表情。“……好多了。”他知道，如果去看依依，他那点本就不算多的意志力就会立即瓦解，碎得一点都不剩。

“真的么？”

杰森轻轻点了下头，用沉默来回答她这个问题。

依依狐疑地看了他几眼，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杰森又恢复到了当初几乎察觉不到情绪的状态，再想通过这样的办法去了解他的情绪，显然已经不管用了。犹豫了几秒，她才道：“我不知道杰森你反应这么大，以后我不会再说这事了，就当我从来都不知道这事。对不起，你能原谅我么？”

在说完后，她想了想，觉得这最后一句似乎有点强行要求杰森原谅她的意思，依依便又补上了一句：“不原谅我也没事，是我做错了事，杰森你按自己的想法做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