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妫州要投降……”
拿着弓箭戒备地瞧着场面的契丹斥候一边游走,一边引颈观望。
就近有七八骑契丹人一块儿,一员武将喝住跑过来的一个汉儿:“没用的东西,周军过河的只是游骑!”
那汉儿瞪眼大声道:“一会儿就过河了!”
“多少人?”
汉儿道:“不知道,漫山遍野全是精骑!”
契丹小将问道:“你亲眼所见?”
汉儿鸡啄米似的点头:“太多了,起码有一百万人!”
“蠢|猪!”契丹将领听罢大骂了一声,“周军步骑连同民丁一起都没有一百万!”
这时只见远处平地上的周军游骑聚成一股,向这边直奔过来。契丹武将拍马便走,几个骑兵也跟着骑马调头而奔。契丹武将道:“回去一个人,禀报上峰,周军骑兵主力在妫州,咱们的人把浮桥烧了!”
……
津州北面漕渠上,密密麻麻的辽军骑兵涉水到了河心,水面至马胸,太多马在河里,把下面的淤泥都搅了起来,河水浑浊得如同黄河水一般。
浑水中时不时有尸体冒出来,船舷上下喊叫一片,箭矢乱飞。
“铛!”锋利的剑劈在船舷上,一声嘶声裂肺的惨叫,双抓在船舷上想往上爬的契丹兵立刻放手,从船舷上惨叫着摔落进河里。片刻后,拿剑的周军士卒也丢了剑,双手捂在脸上,一枝箭矢的箭尾羽毛还在微|颤,鲜血从那士卒的指缝间浸了出来。
那船只周围全是人马,仿佛飘在人潮之中一般。
一些辽军从船只之间的水中跋涉上了对岸,两岸围住射箭,周军的帆船风帆上全是洞,船身木板上全钉着箭羽,仿佛诸葛孔明草船借箭一般。
周军拼死奋战,但也挡不住如此强攻,死伤殆尽。契丹兵攻上船后十分凶悍,一个骑兵徒步爬上船后,动作十分犀利,手里的铁剑一扫,准确地割到了对方的喉咙,利刃接触血肉的声音“嚓”第一声短促而有力,血光立刻飞溅出来,面前的一个浑身铁甲的周军“哐当”倒在甲板上。
水里的尸体还在流血,船舷上的鲜血也沿着木板往下滴。浑浊的河水散发着淤泥臭气和腥味,褐色的泥浆里泛着暗红。
就在这时,忽然对岸隐隐传来了马蹄声。
在漕渠西岸观战的契丹贵族武将无不瞠目观望,耶律休哥的注意力也投向了远处前来的马队。
娘|的,刚要控制住渡口,援兵就来了!
许多人都有惊讶、担忧之色,但耶律休哥还稳得住。漕渠两岸,一马平川;当空艳艳高照,天地间清晰亮堂,视线极为开阔。耶律休哥发现来的马队并不多。
部将担忧道:“莫不是周军前锋,大股马兵还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