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都认为,最好的办法,从来都是兵不血刃的。
因此,当慕容桀出现在熹微宫门口的时候,他含笑站在石阶上迎接他,仿佛等了许久。
慕容桀一身战袍上还染有血迹,金玉腰带束得腰板挺直,身材颀长,威风凛凛。
他是刚杀戮回来,杀大周的军士,是他这辈子最耻辱的事情。
这份耻辱,他归到了皇帝的头上。
“老七啊,你总算动手了。”皇帝看着他,笑容像一个阴魂,“父皇若看到,老祖宗若看到,会不会收回他们说过的话?”
“皇上看着很开心?”慕容桀冷笑,他发冠微微松散,被风一吹,凌乱若舞,“若父皇和老祖宗看见皇上的所作所为,是不是会后悔当日坚持立长不立贤?一个会以百姓的生死做武器的皇帝,不配当慕容家的子孙,不配当皇帝。”
“造反,还能为自己找这么冠
冕堂皇的借口,你再怎么狡辩,你都是夺位的乱臣贼子。”
皇帝走前一步,立于石阶最高一层,任由春风卷起他的衣袍,他的笑容悲壮,仿佛即将慷慨赴义的战士。
他伸出手,指着慕容桀,厉声道:“你,慕容桀,是大周的逆贼,即便登上帝位,你也背负千古骂名,便是这大周的百姓,也会指着你的脊梁骨唾骂。”
慕容桀依旧冷笑,“是吗?不如,我们去听听?”
皇帝一怔,眯起眼睛,“罪大恶极敌不过谋朝篡位,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便是朕再不贤,百姓也只会唾骂你。”
“所以,本王想请皇上静候两天,亲自去听听百姓是怎么说的。”慕容桀阴沉着脸,一声令下,“来啊,好生看着皇上,不许他踏出熹微宫半步。”
“慕容桀,你到底想做什么?你要杀朕,尽管放马过来,死在你的手底下,朕也认了。”皇帝指着慕容桀斥骂道。
“皇上自知难逃一死所以逼着本王杀你?但是本王不会杀你,杀你的,是另有其人。”慕容桀说完,一卷战袍,大步而去。
熹微宫的殿门重重关闭起来,路公公的尸体被抬出来,慕容桀瞧了一眼,沉重地道:“好生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