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明臻探头也不回,已经冲了进去。
会场里只有拆弹专家和陆岑岑,周围还有很多没有来得及搬走的漫展摊位。
陆岑岑保持一个动作不动已经快四十分钟了,还是在这么紧张地情况下,身体有些支撑不住。
拆弹专家刚刚拧开外壳,察觉到她轻微地抖动,不敢冒险拆线,抬头问她:“你可不可以再坚持一下,不要发抖?”
陆岑岑也不想发抖,可胳膊实在太酸了,腿脚也早就麻了,加上她的身体因为怀孕本来就有些浮肿,真的好像直接丢了手上的东西坐一会儿……
可是她也知道不能。
她死死咬着牙,原本红润的双唇已经毫无血色,脸色如同白纸,额间也全都是汗。
忽然,一双手毫无征兆地从她身后伸出,轻轻托住她的手。
动作轻缓,可却在握住她的手时,又格外有力。
“放松。”明臻探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他的胸膛轻轻贴着陆岑岑的后背,用自己的身体支撑着她。
这个姿势,像是在从背后拥抱她。
他的躯体将她紧紧包裹,用怀抱给她安全感。
陆岑岑紧张这么久,即使他这么说,也很难放松下来,还是死死咬着自己的唇,身体止不住地轻轻颤抖。
“别怕。”明臻探说话第一次这么轻柔,却每一句都有安抚人心的能力,“放心,不会有事。”
能放心吗?万一自己真的放松下来,不再这么紧紧拖住盒子,万一明臻探也没有接住,盒子稍微动了动,他们俩不就全完蛋了?
可是实在坚持不下去了……
陆岑岑闭了闭眼,手臂放松下来,身体也瞬间发软,往后靠去。
手中的盒子保持在原本的水平线上,纹丝未动。
明臻探也不敢拿他们俩的命冒险,他敢这么做,因为能够百分百地保证不会让水银杆动。
做警察,体能是最基本的。
以前训练的时候,犯了错被罚站一天都是常有的事。
他有一位严格的体能老师,会让他们在罚站的时候头顶一碗满满的水,洒出一滴就延长罚站时间。
他又不是特别听话的学生,上学期间就经常违规跟着前辈到处查案,也无可避免的遇到危险,没少被老师处罚。
一开始恨他恨的不行,但后来毕业了才明白老师的苦心。
那些罚站,锻炼体能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锻炼了耐力和坚韧不移的心志。
现在手上的东西就如同放在地面上一样,他仿佛是焊在地面上的雕像,也极大方便了拆弹专家作业。
不到十分钟,专家就把水银杆拆了下来。
没有了引爆装置,现在人可以动了,下一步就是彻底拆除炸弹,让它永远也不可能爆炸。
专家把水银杆放好,轻轻把陆岑岑手里的炸弹捧了下来,对他们俩说:“可以了,水银杆拿出来了,炸弹不会引爆。”
陆岑岑强撑许久地意识一瞬间松懈,身体也顿时软了下来,连站立的力气都没了,身体一软,往后摔去。
明臻探一开始以为她是晕了,连忙扶住她,顺着她一起蹲下身。
却见她那双充满复杂情绪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她完全没晕。
明臻探皱了皱眉,松开手站起身,对她说:“起来,别坐地上,小心宫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