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芸华替她出主意:“明天再飞吧。”
安而乐立马摇头……这精神病一天一个态度,万一等到明天,又不让她走了怎么办?
她赶紧说:“我查了一下,去我们家还有一趟火车,我去火车站坐车。”
徐芸华点头:“行,我送你去火车站。”
“好,谢谢徐总。”
安而乐赶紧提前在网上买火车票。
这是最慢的那种绿皮火车,要坐十六个小时才能到她家所在的城市。
而且最近又快到端午,出行的人特别多,她买票的时间又这么着急,卧铺、坐座全没有了,只能买站票。
但就算站十四个小时,她也要回去。
妈妈还在等着她。
好在这次出行没有其他的阻碍,她顺利上了火车。
火车上很多人,过道里都是人和行李,她站累了就和其他没有坐票的一起席地坐在过道里。
夜里又困又累,刚闭上眼睛想睡一会儿,就有人叫她让开说想去卫生间,所以也根本就没办法合眼。
就这么挨了十四个小时,火车终于到站,她下来的时候腿梆硬梆硬,捏了半天才恢复知觉。
这是一个并不发达的五六线小城市,连正规的出租车都没有,她出了车站,只能打了个黑的回家。
折腾这么久,到家的时候天又黑了。
她家大门开着,她站在门口,看见自家客厅里坐了好几个亲戚,各个脸色沉重。
安而乐呼吸一滞,连忙进门,冲进爸妈的卧室。
他爸爸坐在床前痛哭,床上的妈妈脸色灰白,双目紧闭,没有一丝生气。
她张了张口,喉咙里滚出沙哑的声音:“爸……”
她爸爸猛地回头,看向姗姗来迟的女儿。
即使她到现在都还戴着口罩和鸭舌帽,浑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眼睛,她的爸爸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他站起来,沉着脸走到她面前,抬起手重重地打了她一耳光:“你还回来干什么?!我们没有你这个女儿!”
安而乐低着头,一言不发,眼泪啪嗒啪嗒的落在地板上。
其他亲戚见状,连忙过来劝阻安慰。
“小安也是工作忙,这不是赶回来了嘛。”
“是啊,你看小安也风尘仆仆的,这一路回来肯定也辛苦,你们父女俩有话好好说。”
安父盯着安而乐嘶吼:“现在回来还有什么用?她妈妈已经不在了!出去打工又不是出去坐牢,一年多没回家,父母躺在床上快死了也不回家,我们到底造什么孽生了这个畜生!”
“小安肯定是有苦衷的,别气了,出来喝口水吧。”亲戚们连哄带拉把安父带了出去,留下安而乐一个人在房间里。
父亲离开,安而乐才看抬起头看向床上躺着的母亲,她缓缓走到床前,“噗通”一声跪到妈妈床前,拉着妈妈地手痛哭流涕:“妈,对不起,我来晚了……”
她到现在都不敢摘下帽子和口罩,没办法用一张别人的脸来面对自己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