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李自成眼睛一亮,“丞相说下去。”
“那时明清双方正在山东对峙,面对生死之战,只要稍微被对方有机可乘,便会遭到孤注一掷般的进攻。我入彰德,本身就是实力最弱的一方,又有李定国牵制,故我等就有坐山观虎斗的机会,时李定国应该在开封,李定国本是义军出身,他是不会与我们拼命的,所以大顺军便可趁明清双方两虎相争之时,以逸待劳,收渔翁之利!”牛金星瞪大了双眼说道,“风险有些大,但皇上觉得,这不是上策么?”
李自成哈哈大笑:“上策!上策!”
牛金星又提醒道:“攻击彰德的机会必须准确,太早,容易被两边夹击。太晚,打完了我们就没战机了。所以要在有利的时机迅拿下彰德,然后挺进山东收拾残局,方是皇上王者之道。”
李自成点点头:“应该多派细作,时刻注意明清双方的位置和动向。”
“皇上英明!”
天下的形势如汹涌的长江浪潮,不是凡人可以随便阻挡的。胸有韬略者,只是看到了大潮,所谓天道苍苍,顺之则昌,逆之则亡。智者尽量顺从天意也。
这天道,或说是形势,三方王朝都看到了,于是都在积极准备着,等待着那一刻的来临。
而此时的明朝,已经完成了主力在长江以北的部署,调整了攻击的姿态。赵氏嫡系军队三十多万,在西起河南汝宁,东到东海海岸的广袤战线上摆开阵势,矛头直指黄河一线,而徐州,将是明军攻击的第一处要塞。
西线兵力,即李定国为的南方军团二十万,攻占了南阳府,积极向开封方向推进。
一句话,北伐态势已经形成!
赵谦在江北巡视,一边了解兵力部署,一边和官员研究天下形势,不觉半个月就过去了。赵谦的足迹已到了都凤阳。
“前锋推进到哪里了?”赵谦站在凤阳城头,问旁边的邹维涟。
邹维涟躬身道:“已接近宿州。”
赵谦抬眼向北望去,平原延伸,一直到地平线,“很好,攻下宿州,就可以直趋徐州了。南方军团到哪里了?清军还没有动静么?”
邹维涟道:“回大人的话,李定国等所率军团已出南阳府,准备进攻许州(今河南许昌)。清军主力尚无动静。”
赵谦已得知福临重新坐上了皇位,那么满清内部的斗争应该告一落了,他们应该积极备战才是,这个时候还没有动静,让赵谦隐隐有些不安。
“大人……”邹维涟见赵谦的神色,唤了一句。
赵谦转过头,说道:“计划不变,攻下徐州,掌握黄河天险再说。”
其实清军想干什么让赵谦很纳闷,黄河长江两大天险,无论谁掌握了,也无论用什么战术,没有放弃的道理吧?
这时一个将领走上城头,对着赵谦和邹维涟跪倒道:“二位大人,宿州虚实已经探明,只有守军三千人,是否要立刻拿下?”
邹维涟看向赵谦,因为赵谦在这里,邹维涟便欲让赵谦下命令,其实就是个命令,宿州自然要拿下。
却不料赵谦说道:“暂时勿动,二弟……”
张岱上前拱手道:“在!”
“即刻命水师战舰运西虎营一部北上,负责攻击宿州……”赵谦想了想,回头对邹维涟道,“李定国的使者,还有右翼刘泽清的人,叫上他们看看,咱们是怎么打仗的。”
张岱和邹维涟一起拱手道:“遵命。”
战争和政治是分不开的,实际上战争很多时候是为政治服务,赵谦想通过打宿州的战役,让左右翼的盟军产生敬畏心理,给他们施加压力。
第二天,赵谦在都接见了李定国和刘泽清的使者官员,两边各有三四人,寒暄罢,赵谦便说道:“正巧本官要去宿州督战,几位可有兴趣同去一观?”
看别人打仗,当然能获得很多有用的信息,战力估算、作战特点等等方面,极其有用,所以双方使官立刻就答应了。
“现在从都出,沿官道去宿州,也就一天路程,正好能赶上。”赵谦笑道,战舰从海路运兵北上,然后换小型运兵船走内河西进,一两天时间而已。
邹维涟拱手道:“卫队已经安排妥当,大人随时可以启程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