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咬金接了书札,自然是讪讪退了。
随后不久,他回到营中倒也懂事,便也寻了借口暗中将书札呈与了李密。
李密拿着书札随意一扫,脸上虽然没动什么声色,不过却是叫程咬金瞧见他眯了眯眼,而后才见他淡然一笑:“好一个天命、大义、仁德皆在她手……呵呵!区区一介妇人,也敢妄言天命?”
程咬金追随李密也算有些时日,瞧着左右无人,不由大着胆子多了一句嘴道:“俺老程虽然不懂这文章好赖,不过听来倒是有一句不错,我等倾全力来与凤军厮杀,胜了好说,败……呃!这若是不胜,却又如何?”
这话出口,便瞧得李密脸色一变,程咬金顿时明白自己肯定是踩着了李密的痛处,不过还好李密脸色虽然变了,却也没有发火,反倒是扬了扬手示意左右退下,而后才与程咬金道:“义贞,若留大兴,司徒或可容得我等,旁人却能容得?”
这义贞乃是程咬金的字,而李密口中的司徒,指得却是瓦岗军中的另一位核心人物,那就是翟让。
当初翟让推李密为瓦岗军首领,并上尊号为“魏公”之后,李密则任命翟让为司徒,二人表面上互相礼让,私底下也算交好,可本属于瓦岗元老一系的其他人可就未必了。
听得李密如此推心置腹的坦言,程咬金顿时没了言语,对于如今瓦岗军中的派系之争他当然是明白的。
实际上,一开始翟让推举李密上位之时,虽然大家都有话说,但当时情势危险也顾不得争斗。而真正的分裂,实际上还是在偷袭大兴(也就是长安)得手,尤其是李密突然接受了洛阳的招安之后,翟让的一些亲友和老下属就开始有点不甘心了。
一句话问得程咬金无言以对,李密倒也没说什么废话,反倒是命人去唤来了左长史房彦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