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说我们不知道你找谁,也就没人带你去。”侍卫冷冷道。
太监一听是那么回事,便说道:“咱家是给张问宣旨的。”
“你跟我来。”
两人一起上了重楼上面,来到张问所在大本营,侍卫拱手道:“东家,宫里来人传旨了。”
张问听罢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看了一眼那太监……不认识,但还是按照礼节从正中的地方走了下来,左右看了看说道:“公公一个来的吗?”
太监愣道:“您就是张问张大人?”
“是,本官正是张问。”
太监立刻满脸堆笑道:“城里边兵荒马乱的,多几个人也没用,于是就咱家一个人出来了,利索些。咱家是乾清宫的,是王公公派咱家来专程给张大人传旨的。”太监说罢摸出一块腰牌来。
张问忙请太监站到上首。太监清了清嗓子,昂首挺胸地说道:“口谕,说给张问听。”
屋子里的一干人等都跟着张问跪倒在地,竖起耳朵听着。
“朕命令你无论成败,不准死!朕要你活着,不得抗旨!”
就一句话,张问顿了顿,过了一会没听见太监再说,这才叩首一脸感动地耗了一声:“皇上……皇上的隆恩,臣不知该如何报答啊!皇上体恤下臣,臣纵是肝脑涂地也不能报之万一……”
“皇爷要你活着,你领旨吧。”
张问这才感动道:“臣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刚才张问那番冠冕堂皇的感恩话语,当然是刻意说的。不过他是真有些感动了……但是真正的感动是不需要那么多好听的话来修饰的,所以那几句感恩的话都是场面话。
朱由校传的这个旨十分简单,但是张问完全感觉到了他的关切之心。张问是个明白人,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他完全清楚,皇上能做到这个份上,已经是圣宠非常了……一时间,张问不自觉也生出一股子忠君报国的热情来。
可见,朱由校的这个皇帝其实做得并不糟糕,是这个国家太糟糕了,干旱的气候也十分不妙。
张问拜完,从地上爬了起来,太监忙说道:“张大人,皇爷心里边可惦记着你,你一定保重身家,这才可以更好为皇爷办事儿。”
“公公说得是,如果性命都没了,想为皇上尽忠也没机会了。请公公转告皇上,臣这条命是皇上的,臣不敢轻视自己的性命,一定尽最大的可能为国多做实事。”
太监点点头:“得,咱家一定把您的话传到。咱家得赶回去了,不然王公公也不知道咱家是不是把圣旨传到了不是。”
就在这时,一个侍卫奔到门口,急道:“东家,建虏从东边打过来了!”
张问顾不上和太监说话,立刻大步走到城台上,果然见着潮水一般的敌兵从城里、西边的城墙上涌了过来。张问立刻说道:“传令,备战!”
旁边那太监顿时脸色煞白,双腿直哆嗦,一个劲念叨道:“咱家的运气实在太背了……”一个将领正从旁边经过,拍了拍太监的肩膀,说道:“有咱们军门在,别怕,呆着就行。”
不一会,秦良玉也上了城楼,走到张问的旁边道:“永定门那边也已经开始进攻了。”
张问点点头,回头说道:“派人通知永定门那边的人,不用管这边,要想尽一切办法拿下永定门!”
“是,军门。”
“轰!”一声炮响,一团浓烟在高大威武的城墙上腾空而起,战斗正式拉开。张问估摸了一下这城楼的高度,担心被流矢飞弹打中,便转身走进了城楼里,只让侍卫在外面看着情况。
秦良玉接着也走了进来,皱眉道:“军门,末将建议您马上从永定门回调一部兵马,因为当初末将设计这个防御工事的时候,是按照两万人的规模安排的,现在只留下不足一万人,按照军门的要求,末将部下的几千善于肉搏的白杆军也调给刘铤了,兵力不加,抵抗能力大打折扣。而且这次进攻的建虏兵力并不比以往进攻左安门的兵力少,以前末将能守住,这次不一定能守住。”
嘈杂的杀声枪炮声叫声已经巨响起来,外面的打将起来,张问听罢秦良玉说的话,沉默不语。
秦良玉见状,叹声道:“既然军门下了决心,那么可以知会刘铤,一攻下永定门立刻赶回来增援!我们拖住时间等待救援,这是唯一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