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门口传来一个慌张紧张的声音,步桐抬头看了一眼,只见苏瑞海趔趄匆忙地跑过来,心叫不好赶忙退到朱雀身后去,苏瑞海看着地上翻滚哀嚎的儿子和旁侧的那根血淋淋的手指,转向汤玄霖便软绵绵地跪下了,
“汤大人,我儿一向恭谨,今日不知何事惊扰了大人,竟要这般处置?”
汤玄霖低头看了他一眼,声音冰冷半分温度都没有,
“苏大人当真是好大的威风,家中子嗣张口便言道他是这京都城中的王法,强抢民女不成把本督挟至此处扬言要将我活剐,怎的,天子脚下,由此等刁民,难道东厂不能管吗?!难道这京都城还当真是你苏家的天下?”
苏瑞海自知这件事在汤玄霖面前说不得情面,若是闹到了陛下跟前,自己怕是当真走到了末路,只见他把头磕得“砰砰”作响,
“求汤大人饶过我们家,犬子无知,臣老来得子,自幼便溺爱坏了他,是臣下疏于管教,还求大人消气,臣下一定好生教导,再不允他出门祸害一方。”
汤玄霖冷冷一笑,“苏大人的意思是,这桩事就如此了了?”
苏瑞海见着有转机,赶忙膝行上前去,“汤大人替南国公府彻查大小姐落水一事,臣下知晓大人难做,不如把东西都送到府衙来,臣下稍作安排,便当作从此处查探而得,绝不会牵连到大人。”
步桐悄悄点头,“这苏瑞海能稳坐京都府衙多年,看来不是草包、对局势把控很是清白嘛。”
苏瑞海见汤玄霖不做声,赶忙继续补充着,“臣下一向不涉任一阵营,如今愿投汤大人和南国公府门下,还求大人高抬贵手,小儿跋扈,大人尽可惩处,只求留他一命,保住苏家。”
汤玄霖看了一眼苏瑞海,“望大人言出必行。”
苏瑞海连连称是。
苏杰缓过来半分,眉眼里满是戾气,“父亲何必跟这个宦臣低头,他汤玄霖不敢动我的,而且我这手指,是他的相好斩断的,父亲快去上奏陛下,那汤玄霖惑乱一方,牵扯淫乱,陛下定不能饶了他!”
汤玄霖挣开苏瑞海的手,慢慢走向苏杰,
“看来我是不该饶了你。”
苏瑞海形象全无,扑过来追着汤玄霖,“汤大人,汤大人饶命,小儿胡言、胡言呐,大人深得圣宠,臣下万万不敢去陛下跟前称一句不是,大人饶命啊。”
苏杰丝毫不察自家父亲的良苦用心和绝望,依旧面露凶光叫嚣着,“汤玄霖你骄傲什么?你以为你的荣宠能传递百世吗?陛下不过是信你无牵无挂罢了,你这般嚣张跋扈,陛下断然不会容你的!父亲你快命人抓住那女子,到陛下跟前……”
汤玄霖抬起一脚,苏杰被直直地踹到墙上,这下没有桌铺阻挡,瞬间吐血晕死过去,苏瑞海这才抬眼看了下步桐,一时觉得有些眼熟,赶忙再看几眼,有些不确定地开口,“郡主、娘娘?”
步桐无奈摇头,轻轻摘下面具,看着倜然大惊的苏瑞海,
“苏大人,何必呢?认出我除了枉费这一众性命,实则是愚钝啊。”
苏瑞海也在说出那句话后想明白,顿时跌坐在地,“娘娘,娘娘饶命,臣下什么都没看到,臣,臣……”
步桐走出来环视着园内几个面面相觑的衙役,
“大人没看到,总有人听到了,大人府衙的衙役应该不止这几位,总是来得及替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