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不言跟王炎道:“我们锦衣卫北镇抚司的校尉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一人能抵十人用。我看,王大人就赔个五百两银子吧,也算是个慰问,免得让小东西寒心。”
苏水湄从来都不知道自己那么值钱。
王炎也不知道她这么值钱,立刻瞪眼看她,像是要把她看出一朵花来。
苏水湄突然有些无地自容,她觉得自己像是个帮着恶霸欺负老实人的地痞流氓。
“怎么了,王大人还在考虑什么?五百两银子而已。”说话间,陆不言的胳膊往身边的小东西苏水湄瘦肩上一搭。
苏水湄下意识想避,陆不言早有准备,强硬的把人往自己身边搂。然后堂堂锦衣卫指挥使,低下自己高贵的头颅,开始对自己弱小、可怜又无助的下属进行嘘寒问暖,“放心,大人一定会替你讨回公道的。”
苏水湄:……她不想要公道,只想要你闭嘴。
闭嘴是不可能闭嘴的,陆不言张口就要五百两银子,户部尚书的月俸也就六十一石。
一石为七钱,六十一石也就是四百二十七钱。根据一两十六钱的市价来算,尚书一个月也就二十六两多一点。
这五百两银子可要王炎一年半的俸禄啊!还要整座王宅不吃不喝的给攒出来才成。
“陆不言,你是疯了不成!”王炎气得不能自已。
苏水湄深觉陆不言最厉害的可能不是他那柄绣春刀,而是他这张气死人不偿命的嘴。
“呵,”陆不言冷笑一声。他一把推开苏水湄,然后俯身,凑到王炎耳边说话,“王大人前几日用的午膳着实不错,是从渝香楼送过来的吧?它们的菜色可是十分精致?”
王炎面色一白,强撑道:“你在说什么?”
陆不言勾唇,“不对,错了。菜色是不错,那玉箸里的东西想必更香?”
王炎的脸色完全变了,陆不言知道,他知道自己做的事了。
王炎的眼神陡然凌厉起来,然后又是一阵轻蔑。就算知道了,那又如何?圣人都拿捏不住他,就凭他,一个小小的锦衣卫指挥使?
王炎傲慢道:“陆大人狮子大开口,恕王某无能,不能满足陆大人。”
“啧啧啧,王大人怕不是忘了。你的人,还有你儿子可都在我手上呢。实在不行,你儿子也值些银子,卖去隔壁南镇抚司喂喂杨镇抚养的那条看门狗也不错。”
“你!”王炎一动,陆不言双眸陡然凌厉,那绣春刀就在他脖子上来了一刀。
陆不言面不改色心不跳,神色肃然,“王大人,我说过,我的刀没长眼睛。”
站在一旁的苏水湄被陆不言的表情震慑到,下意识又往后退了一步。
先前未见血,王炎还算镇定,现在见了血,这位中年妇男终于是挡不住了。
陆不言这条疯狗真的会杀了他!
王炎咬牙道:“好,我给你。明日,我会让人送来。”
陆不言嗤笑一声,“王大人,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啊。”
“那你待如何?”
陆不言眼疾手快地扯下王炎腰间一枚玉佩,“就这,抵了。”
“这玉佩……”
“这玉佩怎么了?”陆不言收了绣春刀,把玩着手里的玉佩。
王炎把嘴里的话咽了回去。
这玉佩哪里只值五百两,五百两黄金都买不到。罢了,一个玉佩而已,给就给了。
“可以把我儿的尸首交出来了吧?”
“这是自然。”陆不言将玉佩抛给胡离,胡离上前,与王炎说话,“王大人,您看看,怎么搞成如此局面,咱们一开始就客客气气的不是极好?来来来,我带您去捡您儿子。”
王炎:……还是好生气哦。
胡离引着王炎去了,郑敢心哼唧一声,“老大,你就要个五百两银子?就这么放过王炎了?”
陆不言拍了拍衣袖,“王炎是户部尚书,管着国库开支,就算是圣人都要给他几分颜面,我一个小小的锦衣卫指挥使能拿他如何?”
站在一旁的苏水湄低头看了一眼陆不言手里的绣春刀。
您没如何,您差点砍断人脖子,还剖了人儿子,又顺了人一个品相极好的玉佩,还差点送人家仆一命归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