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班不豫地皱眉:“蹋顿那心眼,比汉人还多几分狡诈奸邪。”
“正是如此。”亲信道,“单于已陷入被动,不如先下手为强。”
楼班深以为然。他庆幸自己已从汉人那获得杀蹋顿的灵感,忙不迭地发动计划,与早有准备的蹋顿各有胜负,各自消耗不少。
蹋顿暗中斥骂楼班的愚蠢,一边对付楼班,一边让人要守要塞与城门,连一只鸟都不许放入或者放出。
郭嘉与郑平一行人在城中布置了最后几个手笔,躲过巡查牧兵,由几个身手最好的曹将打晕城门口的守卫,连夜出城。
离开柳城,众人皆放松了些,郭嘉亦收起了难得凝重的神容,重新恢复散漫不羁的模样:“还不到放松的时候,小心附近突然蹿出一支军队来。”
他这句本是玩笑,哪知一直神色淡淡不搭理任何人的郑平突然眸光一凝,蓦地看向郭嘉:“你最好闭嘴。”
听到久违而熟悉的声音,郭嘉被唬了一跳,还不等他再予玩笑,两旁林中竟真的蹿出一队兵马。
眼见这件坏事真的应谶,郑平反而无比平静:“果然不愧‘乌鸦’之名。”
虽然乌鸦在这时是象征喜庆的太阳神鸟,郭嘉却万分肯定郑平这话绝对是在骂他。
然而君子能屈能伸,郭嘉毫不犹豫地跳到郑平等人身后:“接下来看你们的了。”
这支兵马不过五十人左右,并非乌桓的东胡牧民,每一个都与他们一样是汉人。为首的领队人高马大,郭嘉几人虽未见过,却能通过他的相貌特征辨识出他的身份。
来人正是袁熙,在经历过要塞口的纷争后,冷静下来的他想起曹营之人的诡诈,多留了几个心眼,暗中关注城中动向。
蹋顿以为“商人兄弟”提早烧了落脚点,有胆子闹得声势浩大,势必已经逃走,可懂得些许谋略,深知曹军行事作风的袁熙不那么认为。
他趁着蹋顿忙着稳定内乱,杀了不少牧兵,随后偷偷逃出城,又特意冒着被发现的风险蹲守在柳城附近,等着另一支人马出城。
比起假仁假义又冷酷的蹋顿,害得他失去父辈基业,家破人亡又横遭耻辱的曹操才是他更恨的人。在强烈恨意的催动下,他用前所未有的清醒与激发到极致的才智找出了郭嘉等人的逃离线路,提前设下埋伏。
令他失望的是这队人当中并没有曹操父子。想来也是,曹操父子作为曹营的主人,怎么可能以身犯险,参与这场危险的谋划当中?
真正的仇人都不在眼前,袁熙没有心情多说无畏的仇恨与废话,只让亲卫们赶快动手。除了那两个被拱卫在中央、疑似谋划者的人物,其余人全部杀死,一个不留。
袁熙这方本就占据人数优势,更别提他们所有人全副武装,披坚执锐,而郑平等人为了混进城中,把甲胄和武器都藏在了别的地方。
即便郑平这一方的人身手更为高明,空手对付全副武装者,无异于以卵击石,鸡蛋再怎么灵巧有力也抵不过石头的一磕。更何况袁熙这边的人数呈绝对碾压之势,局面几乎往袁熙这方一边倒。
就在这时,郑平突然从袖囊中取出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