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是他。怪不得……”

“看他被打,我竟半点儿也不奇怪——应当说,以祢生得罪人的势头,直至现在才被截道,才是怪事……”

“你且少说两句,”卫兵长低斥了一声,看向祢衡的视线不具备任何关怀,却也没有恶意,“祢处士,你可妥当?是否需要我等送你一程?”

祢衡表示拒绝,顺带用不见血的嘲讽扎了刚才幸灾乐祸的卫兵两句,气得他们直跳脚。

最后他独自一人昂首阔步地回了家……一进门就倒在院子里。

梦境——或者说是记忆——在这一幕画上句号。

等郑平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

他没有急着起来,只平躺着,遥望那木屑垂落的天花板,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这一番事故的前因后果、孰是孰非姑且不论,原主纵然行止失宜,到底也不该因此枉丧性命。

可若此地确为东汉末年的许都,原主是那史书中载了寥寥几笔的狂士祢衡——那个嘴贱与文才齐名,文不加点,让大了他二十多岁的孔融折身下交,被诗仙李白多次写诗缅怀的祢衡——那么,即便他挨过了这次的死局,他也活不了几天。

因为祢衡多次不分场合,狂悖无礼,骂人的语句又花样繁多、刀刀见血,每每能骂得人七窍生烟,曹操对他的容忍度已经突破了极限。在“击鼓骂曹”事件后,曹操不顾孔融的劝说,让人快马加鞭把祢衡送给刘表。

刘表初时大爱祢衡的才华,但在领略他的“刀刀见血”后,亦表示自己消受不起,将这颗“祢皮球”踢给了冲动易怒的黄祖。

黄祖素来不是个能忍的,哪怕再爱重祢衡的才华,也忍受不了他的口出不逊,用不着别人挑拨,就气得当场叫人格杀了他。

从表面上看,黄祖才是杀死祢衡的罪魁祸首,可细读那段记载,幕后推手远不止一人。

郑平对此心如明镜,更明白接下来他若不采取行动,纵使曹操不派人“护送”他去荆州,他也会被城中各种明枪暗箭侵扰,走上与历史上记载的祢衡别无二致的结局——单从套麻袋这件事便可看出祢衡的人缘有多糟糕,那张利嘴,不知道得罪过多少人。

原地躺了一会,等到肚子咕咕叫,郑平才慢吞吞地坐起,在箱箧中翻找衣物。

几件布料柔软、云纹精致的衣裳在他指尖停留片刻,被他毫不犹豫地放到一边,另选了舒适简朴的葛衣。

刚穿好外袍与胫衣,院外便传来响亮的敲门声。

郑平瞥了眼院内的刻漏,发现天时尚早,不知是谁赶着时辰过来寻他。

“莫非曹操昨日回去后越想越气,打定主意要来处理‘我’这个刺头了?”

面对即将有可能撞上的危机,郑平心无波澜。回忆昨日梦境中祢衡的神情与动作,他收起懒洋洋的仪态,一步代入“祢衡”这个角色。

他三两步走到院门前,拉开门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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