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仿佛了,一定是他。

曹操深吸了口气,心情像是坐了魔鬼等级的过山车,上上下下震得他心脏摆停。

“孤知道了,季先不用再说了。”

李进不算迟钝,他看出曹操等人的异常反应,眼珠一转,到底是对郑平的好奇占了上风,大咧咧地打出直球:

“曹司空已经知道那人是谁了?可否告知?”

儒雅宽和的李典悄悄拉了自家族兄一记。

李进在背后排开李典的手,继续在老虎屁股上拔毛:“司空,我与那人虽是萍水相逢,却觉得他行事率然,胸怀坦荡,颇有几分可爱之意,因此极为欣赏,恨不得引为至交。司空若知道那人姓名,请务必告知于我。”

曹操面色古怪,只回了一句:“确实不知。”想也不想地派人打发走李进。

好端端闻了一通恶心的彩虹屁,哪有心思再想招揽之事。

李典送自己族兄离开主帐,回到自己的休憩之地,对着神清气爽,宛若吃了五枚丁香片的李进道:“兄长何必故意惹怒司空。”

李进哼着不知名的小歌,没有回应他。

李典又道:“为了躲避司空的招揽,兄长不惜曲意夸赞祢正平……”

“原来他叫祢正平。”李进做出无可奈何之态,“我也不知道曹操对祢正平竟然偏见若此。随口一夸,竟阴差阳错,让曹操打消了招徕我的念头。”

李典不喜道他人长短,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说:“若让明公知道——前年在乘氏大破吕布的人是你,他定会再起招揽之意。”

“那就别让他知道。”

李典虚岁十九,正是血热气刚之龄。他见李进形似嬉闹,不由皱眉:“明公旷世英杰,有匡国除乱之心。兄长身负王翦之才,为何不寻明主投效,定乱世,安/邦/国?”

“不是有你和李整在吗?”李进对曹操毫无兴趣,索性直言,“我志不在此,莫要多说。对了,”

他感兴趣对问道,“祢正平是怎么招惹曹操的,说来听听。”

因为心知这位族兄的德性,李典没有再作遮掩,他回忆自己曾听到过的,所有关于祢衡的“丰功伟绩”,剥丝抽茧,尽量客观、公正地描述给李进听。

李进听了祢衡的诸多事迹,面上的神态从平静到惊讶,从惊讶到错愕,最终化作哈哈大笑:“有趣。这回我是真的想结交那小子了。”

捕捉到李典不赞同的眼神,他摆了摆手,“别这样看我,我对曹操说得那番夸赞之语倒也不全是谎话。你知道我看人颇准,那祢正平……确实有几分率性士风,不妨深交。”他在心中补充了一句,虽然嘴上不饶人,总比曹操这样的枭雄容易相处。

主帐内,曹操一点也不想消化李进带给他的劲爆消息。

侯成等人的叫骂还在继续,曹操听着传信兵的汇报,莫名心烦,恨不得叫一支精兵过去往侯成军中泼一瓢猪粪。

郭嘉道:“侯成虽然嗜酒如命,却并非冲动行事的蠢人。失马一事八成为真,但他在阵前叫骂了许久,应当还有别的目的。”

荀攸淡淡接口:“吕布主军已撤。”

曹操一惊,顺着荀攸的话细想,即刻转喜:“必是吕布的后方出了问题……莫非,袁术与他的结盟有变?”

具体原因暂不可考,既然已经看穿侯成此行的真正目的,曹操也散了那些躁郁之气。再看侯成骂人的举措,和山中蝉叫、池中蛙鸣没什么区别,根本不值得挂心。

然而,曹操的心情刚刚转晴,准备一个人躺下来一场愉快的午睡,就有一个与他八字相克的混账再次跑来刷存在感,不辞辛劳地来扎他的心。

“报!”

“报告司空,帐外有一文士求见,自称是……自称是失主。”

“什么施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