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眼,中年文士便觉得自己快要心梗。

“你你你——”

他蓦地站起,满脸怒红地指着郑平,手指来回打颤。

郑平笑眯眯地道:“覃掌学,衣衫不洁,成何体统?你还是速去换一身衣服吧。”

中年文士气成猪肝脸:“你放肆!”

郑平懒洋洋地揣袖:“我放肆又如何?”

“你——”

中年文士想骂他,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郑平收敛了笑:“覃掌学可要小心了。昨日我被人殴打,这腿就一直不是很利落,容易滑。若是等会儿再在你衣服上落个印,或者,”

他的目光在对方脸上逗留了一会儿,“这印直接落在了你脸上,这可怪不得我。”

一番话说得中年文士的脸忽青忽白。他早知道“祢衡”此人乖戾狂纵,却没想到他能狂纵到这地步——大约真的是昨日被人打得狠了,又觉没脸,正在气头上,这才逮着人就咬,狂纵得毫无顾忌。

一时之间,中年文士心中格外后悔。

他不应该在这种特殊时候招惹祢衡。

眼见附近来来去去的学子将目光投向这个方向,中年文士脸色更加难看。

他自知衣衫不雅,又怕祢衡“狗急跳墙”,做出更过分的事,便沉着脸,转身就走。

哪知还未走出几步,就被郑平闲庭阔步一般地截住去路。

在中年文士如看疯子一般的眼光中,郑平毫无波澜地问道:

“覃掌学,博士在哪?”

等到中年文士沉着脸吐出一个地址,郑平也懒得计较真假,绕过对方往里面走。

附近的学子都看到刚才的一幕,不敢来触霉头,纷纷躲得远远的。

郑平不疾不徐地往前走着,对这一切并不在意。

刚才的覃掌学正是覃绰的远方族叔,家财颇丰。覃绰家境贫寒,来许都投靠这位族叔,一直被覃掌学所不喜。

当然覃掌学最不喜的,就是狂傲的祢衡。